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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想了一整天,对这道生一念,竟然都毫无思绪。这在以往对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要让别人知道,他南风妄图一天内就找着这一念,恐怕会笑他年少轻狂,自大到没边了。

    可南风不觉得他是自大。

    作为一个翻过道德经,对各种古籍瞄过几眼,接受了思想政治教育,接受着九年制义务教育,做过不知道多少篇阅读理解,甚至因为看了不少小说而顺带看了不少哲学心理学的少年……这种形而上的空洞问题,他竟然任由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想出!

    看来他学的那些个理论,对进这个门槛,毫无助益。

    “去,让我那便宜爹,搜罗点别人的一念资料给我看看。对了,尤其是那个叫蜕凡的。”少年将他染得乌黑的长一甩后,点了一名身边伺候着的小厮道。

    南风敢叫南岳擎便宜爹,这小厮可不敢,马上恭恭敬敬的道:“家主早就给少爷备好了,但怕惊扰了少爷,才一直没说。”

    “哟!我这便宜爹,眼力劲不错。很上道啊!”少年点头道,一扬头,嘀咕道:“真想把这头剪成短啊,真麻烦。”

    “少爷,可使不得!这头您染什么色都行,万万不能剪了。”

    “真的染什么色都行?”南风笑问。

    他头一回想剪头,被下人拦下了。第二回就是被给南岳擎拦下,还以为他宝贝儿子一时又想不开了,要出家断。听了解释才知道,原来小三千界里的男子,都是短,并不蓄的。

    “大概……太出挑的颜色,也是,不妥的……少爷!您就别为难我了。”那小厮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少爷,我给您把头扎起来,束冠还不行吗?”

    “束什么冠,难受,不要。感觉整张脸都往上吊起来了。”说着他朝着一只猫儿,一捏眉角。那好看的英眉和星眸,全都被他捏得往上吊,像傻瓜似的。

    小厮‘噗嗤’一声笑了,见南风看来,又给拼命忍住。这小少爷听说是失忆了,说话真是和一般人大不同,有趣得很。但他好像,同时听见了一声好听的女孩笑声。却只见少爷瞪着一只橘猫,好像不太开心。

    “你,先下去吧,我要一个人看会书。”下人66续续将书架和书,都搬来了这水榭楼台。这书架虽然重,但对于蜕凡三四层的下人来说,却也算不上体力活,自然说搬就搬。

    这些书被很精细的按人名标了标签,有从古至今的名人,也有像蜕凡这样的,还在世的。尤其是蜕凡的那本,标签特别大一些。

    这一看,便停不了,接连看了四五天才大致都翻看消化完。这还是他古文造诣和理解力好。

    “看来看去,竟还是这蜕凡最有意思。难怪便宜爹会评价这么高……”南风手里这薄薄的册子,不同于那些名人传记,只有寥寥几段对话。

    这蜕凡如何有意思?

    举个例子:人人都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皆视快为天下极致的‘道’,以此为一念的,更是不在少数。但这蜕凡偏去修那慢。

    他对人说,他性子慢,做事慢,修不了‘快’,就只能修好‘慢’了。

    但这蜕凡并不是去修厚重的防御,或慢中出大沉力。

    这样以慢打快,根本碰不着对手衣角。

    他觉得这世上最慢的,莫过于大地运转。翻动一周,竟需要一昼夜。大地上一切都比它快。但所有快的,都依附于大地。

    他修出的慢也像有引力似的,黏住敌手,无论对方多快,最后都得面对他的‘慢’,好似自投罗网,总要落地的鸟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