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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葬岗紧挨着秃子树林的地方,有一深渊般的山崖,阴冷潮湿,常年被瘴气阻隔。

    传说下面,有一条与世隔绝的诡异秘境的通道,每四年便通道大开!虽不及三大不祥秘境,却也曾经死过不少人。不过因为其阴邪无主,又占据着一条阴灵脉,故而即使时常有人死在这里,却仍然不能阻止,那些迫切想寻机遇之人。

    这或许便是这两座山头,一座变成乱葬岗,而另一座变成鬼林的原因。

    山崖的崖壁上,断了数颗原本歪歪斜斜生长出的树,那些是被邪魔的邪气炸飞的石碑,石块,尸骨,树木砸烂的。在其中一颗因为长得低矮,快要接近氤氲瘴气的树上,挂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程平,他满脸是血,力气全无。

    他是和那半截墓碑一起被吹翻的,那时候他已经吓得昏过去,直到此刻被崖边的树木断肢挡了几下,才又痛醒,现在已经快没有了呻吟的力气。

    但他终究是在蜕凡境三重的修道者,些许的一点灵力在他的肺腑中调息,滋润他受伤的五脏。只待日出后,吸那一点微薄的东来紫气滋润,便暂且可以活下去。

    “就差一点……真的是好悬啊。”呼出一口气,有点庆幸的爬到靠近树干的地方,程平看了一眼自己身下,不足十多米距离,四年一度才散去的紫色瘴气云海。深深松了一口气。

    “是啊。就差一点……真的是好悬。”

    程平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是那种阴冷得好像坟墓里……不,是更阴邪不详的地方,爬出来的邪灵般,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他屏吸微微侧过头,正看到一张透明的惨白脸,嘴微微张开,仿佛是在无声的笑,只是嘴角快裂到耳朵根,两只眼睛转向不对称的,无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他还未惊恐的再次吓尿,或是吓昏,那裂嘴的邪灵便从他的嘴巴,鼻子,眼睛,耳朵……七孔钻入!那人浑身颤抖中,七窍缓缓溢血。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那人的身体不再颤动,确是已经生机死绝。

    再抬起头时,眼睛突兀的瞪出,不协调的转动着,裂嘴而笑,用手指仔细的抹了抹脸上的七窍血,像是品尝什么极其美味的东西似的,喃喃:“此人德行败坏,体内阴邪气早已凝结,阻碍了修行,于我,却是大补啊——”

    说着,他又失望的低下头:“可惜,这具身体,只能欺瞒天道七日。七日后,如果不能再次凝聚邪魔体,恐怕还是将永不生……还是得先寻个阴邪之地修炼。”

    已经变成了‘程平’的邪魔,看了一眼身下的瘴气,若他全盛状态,倒是可以去一夺这条阴脉,这也是为何他选择是引渡到此乱葬岗的原因。但现在,只怕仅仅是这瘴气,他都受不住,何况那秘境里,还有大大小小,如此多的棘手魔物。

    邪魔只得暂且作罢。

    还有那两个小辈,和那个小神兽……一想起,自己的凄惨境地全都拜这三位所赐,他便痛苦难当!但此刻他已经不敢去寻那个小辈究竟会在何地投胎……只怕去了也是自投罗网!

    以那小辈的缜密心思,一开始便有意要将他扔回不瞑秘境的话,恐怕这个小镇也并非他的还阳之地!

    只能将来再寻了……

    思衬片刻,又复摇头:若要寻仇,恐怕不能直接找上门去,即使偷袭不备,以那小辈的诡谲才智……只怕难以奏效,得有万全的布局才行……最好能借刀杀人。

    这邪魔并没察觉,他的心中,已经埋下了对那小辈和那神兽的深深畏惧。

    这一场斗智斗勇的恶战,虽然只有半个时辰而已,却惊心动魄。

    然而洞悉了这场大战的,并不只有宿逸尘,小鱼和那只白面邪魔。

    还有永夜城里,辈分最高的老道。

    今夜的星空,比以往更深邃,或许是因为他此刻正站在离星空最近的位置。

    没有丝弦,没有玄星铃的清脆声音,这里因为寂静而显得更空旷了。只有衣袍被风吹动,出很轻微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