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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来凉风眠亦醉,开到荼蘼梦也香。眠风最爱荼蘼花,因为荼蘼是春天最后绽放的花朵,而春末夏初也是最适合郊游的时候。除了枫丹白露,在巴黎市区里也有一些又大又漂亮的公园方便市民野餐郊游,天气好到不忍辜负,余玄便约大家来到位于卢浮宫旁的杜勒丽公园野餐。正对公园门口的玻璃金字塔就是《达芬奇密码》片尾的那座,是来巴黎旅游不可不到著名景点。

    巴黎的云彩不多,天分外蓝,躺在草地上,有一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自由自在。今天的野餐,余玄把圣诞节那晚的所有人都叫来了,眠风便也给身在昂热的青池打了个电话。青池在昂热也在准备自己的毕业设计,短时间内是不能过来巴黎了,她在电话里邀大家去昂热玩呢。

    B先生跟N先生因为读书和工作的原因,不能离开巴黎太久,就商量着可以去个周末。眠风,余玄跟余玄的两个同学倒是想结伴去玩玩,可惜自己的毕业设计也很赶,实在没有时间。柯达则是没有兴趣,反倒是镇皓来了兴致,抢过眠风的手机在一旁自顾自地跟青池聊了起来。

    镇皓是所有人里时间上最自由的人,他又不缺钱,法语课想上就上,只是在建筑设计上十分专心,可以连续几天几夜地画图。而他的感情,没有人看得透,他不缺女朋友,却又从没有把女朋友介绍给大家,好像他是个大众情人。不过他对朋友很义气,大家都愿意跟他玩,而他自己也很清楚女性朋友的那条界限一定要划得非常清楚。对余玄,他是当做好朋友来处,对眠风,他一直觉得眠风的心智还不够成熟,是个小朋友,小妹妹。而对青池,是比对朋友多一分的感觉吧。

    大家边吃边聊,眠风感觉自己的法语跟余玄的又有了新的差距。眠风认为语言是沟通的工具,无论你是说,是写,是画,或是比划,只要可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可以了。而余玄则是要求自己的法语要说得像法国人一模一样,可惜,余玄在语法上下足了功夫,却因为自己是武汉人的缘故,又有鼻炎,所以她的法语总是有种鼻音后置的风格。而眠风虽然在语法上错漏百出,发音上却没有太大的问题,这倒是阴错阳差了。

    吃甜品的时候,B先生邀请大家去自己家里玩,N先生也随声附和,大家惊觉他们俩个人是住在一起的。当时的法国是接受同性恋的,而且每年都会举行同性恋游行。几年以后的2015年法国终于通过了同性恋婚姻法,而N先生跟B先生也在那个时候成为了他们区第一对登记结婚的同性恋,还上了报纸呢!

    B先生是西班牙人,不缺钱的主,自从余玄他们认识B先生以来,就没见过B先生工作,他的Facebook上也几乎都是美食,旅行,看展的照片。话说有一年B先生独自一人从巴塞罗那来到巴黎,在卢浮宫里看油画的时候,遇见了同样不缺钱一个人来看画的N先生,N先生用西班牙语给B先生讲解油画,两人自此定情。随后爱得惊天动地的B先生为N先生搬到巴黎,俩人一直恩爱至今。

    听了他们的爱情故事,眠风很受感动。虽然从外貌上看,俩人就像白面包与黑麻团,没有一点般配。但是他们很相爱。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能找到一个跟你在思想,心灵,道德,肉体上都契合的人本来就是一件奢侈的事,那么,也就无谓再去苛求对方的性别了吧。

    吃饱喝足听完故事,大家开始着手收拾起野餐的垃圾,法国尚未完全实行垃圾分类,只要把所有垃圾塞进塑料袋再扔进垃圾桶就好。因为这座公园每天都要接待无数的游人旅客,所以公园里也一直有垃圾清扫车在待命。随手整理自己的垃圾是对自己的基本尊重,也是对社会应尽的义务,可惜在这点上,咱们国人做得不好。

    杜勒丽公园的腹地处还有一个圆形的人工湖,湖心有座喷泉,湖边也围了一圈深绿色的铁椅。大家就找了连在一起的几把椅子坐下来小憩。镇皓跟柯达在一旁摆弄相机,俩人聊得不亦乐乎,余玄坐在眠风身边久久没有出声,半晌,她说:

    “小风,我恋爱了。”

    眠风惊喜地看着她,可是从她的目光里却看不到应有的喜悦。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