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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暗月上枝头,跨越渭河的横桥周围此时开始灯火通明。无论内外城的贵人走卒皆可来此游玩,尤其是那些来自他处的游商,到了定是要来渭河一掷千金的,不然回去后如何与人吹嘘?

    赵章成依旧伸出镇法楼之中,他背手站在站在窗前看着风景,远处的横桥片在夜色中显得犹如白日。下值前宫中派人告诉他留在廷尉监,陛下旨意将到,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他心中已经隐有猜测,可又却不敢相信。

    楼内此时还留有几名属官以防万一,所以往日喧嚣的镇法楼显得有些寂静。楼道口音乐穿传来脚步声。

    蹬蹬蹬蹬……

    数人的脚步声从一楼一直到四楼,声音变得越来越大。赵章成在四楼坐镇多年,无知无觉中学会了分辨他人的脚步声,此时杂乱的声音中透着不安和急促。

    赵章成回过头来,来人正好踏上四楼的模板。

    “赵章成接旨!”一个阉人气喘嘘嘘道,他刚说完数名禁卫军军卒也走上楼来。

    这阉人展开圣旨,他匆匆扫了一眼不由吸了口冷气,让一旁的赵章成心中开始惶恐起来。阉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看了赵章成一眼,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赵章成只是跪在地上,他没有抬头。

    也不敢抬头。

    太监开始念起圣旨,只是念得越久气息越乱,到最后甚至开始结结巴巴。不怪他如此,实在是这份甚至上牵连的人之多、官位之高简直骇人听闻。

    陛下这是疯了?

    阉人被自己生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连忙收起心思继续念圣旨。

    “……钦此!”

    这道圣旨阉人念了小半柱香,不论其中的内容如何骇人可既然已经念完那便与他无关了,他向前一步将甚至递给赵章成,谁知赵章成却并未起身。

    “臣、赵章成……不敢领旨!”跪在地上的廷尉用极为艰难的语气说道。

    秦国法自君出,君王独断。

    故此廷尉赵章成虽然之前不明皇帝为何要大兴刑狱,可既然皇帝下了旨意他也只好照办。待宫中传出禅位的传言后他虽然依旧疑惑不已,可这传言也多少替之前的旨意做了个解释——或许陛下是为了替太子登基,事先清扫那些能臣顽吏。等太子成为皇帝后,再酌情释放或是任用。

    此为抚人心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