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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今语费力地睁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是程前。

    他似乎喝了酒,步履不稳,虚影在她的视线里摇摇晃晃的。

    “你来……干什么?”她问。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梦魇了,在她病得这么厉害的时候,程前留在她脑子里的东西,居然都是他凶神恶煞毫不伪装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在遭遇被亲妹妹和男朋友的双双背叛之后,父亲的冷漠无疑又在她胸口上捅了一刀,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就了一番铁石心肠。

    可能生病真的会让人脆弱,一时间所有委屈不甘愤懑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蜿蜒着往下汇聚在她下巴尖尖上,视线所及皆是迷蒙。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略显狼狈的身影上,没有了之前的凌厉与霸气,哭得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程前猛地一怔,那双醉蒙蒙的眼蓦地变得很复杂。

    程前见过岑今语很多副面孔,有坚强、倔强、柔情、小心翼翼甚至是卑微讨好,独独没有见过她脆弱流泪的模样。

    不管他怎么对她,这个女人都是笑嘻嘻的,从来不哭。

    程前的心疼只维持了一秒,在他看来岑今语只不过是一个背叛者,他可以离开她,但她绝不能这么快就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

    他狠狠地捏住她下巴,目光掠过她收拾好的行李,脸上尽是嘲讽和嫌恶,嘴上也猝了毒。

    “这么快就收拾好行李,说,你是不是要去和唐一悯那个小人同居?”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脏。”他说,“我跟你这么多年了,你不让碰,唐一悯才来了几天,你就跟他好上了。”

    “你们俩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勾搭上了,怕穿帮所以才不让我碰?还骗我说我是你的初恋,滚蛋!”

    “老子他妈听到的最好笑的谎言就是你说过的情话。”

    岑今语没有挣扎,除了身体上的无力,更多的是心上的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随时都像要昏过去,可心却清晰的刺痛着。

    她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又没有底线的男人的?

    程前生得好看,又是校草,家境优渥,追他的女人数不胜数。

    唐一悯和程前走得近,唐落落多少从她哥哥那里听到一些程前的事迹。

    以往唐落落和她说起程前和其他女生的暧昧事件时,她总是不以为然,她相信近水楼台,更相信金诚所至。

    打脸打得如此之快。

    她现在只想狠狠撕烂他这张脸,可是她没有力气。

    程前捏得更重了,眼里燃着嗜血的微光。

    “真没想到啊,你这女人居然被赶出来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给你个接近我的机会,跪下来求我?嗯?”

    岑今语觉得程前疯了。

    疯得莫名其妙。

    她忍着不适别开眼:“不用你操心,我有去处。”

    程前瞪圆了眼,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她哪儿来的自信?

    “狗东西,骗子一个,你跟公司同事关系不好,和同龄人又处不拢,还得罪了那么多豪门子弟,现在哪儿还有人敢收留你?”

    岑明辉已经在第一时间停了她的卡,此外,近二十个豪门大户联名封杀她,牵扯到家族利益,岑明辉那边已是焦头烂额,根本不敢保她,就连曾经和她关系好的,也纷纷和她撇清关系。

    她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