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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等就等到了次日清晨,东方既白。

    小丘上的野草还沾着露珠,齐魏两军已经摆好阵势,蓄势待发。

    公子鞅是在声声战鼓之中醒来的,身下特制的皮布可以很好地隔离湿气,可躺着还是能感觉到泥土表面的寒凉,于是他坐起身来,看到卫十七背对着他站在前面,便打着哈欠问道:“十七兄,战况怎么样了?”

    “才开始。”卫十七声音凝重地回道。

    公子鞅疑惑,他朝战场望了望,发现魏军正与齐军成对垒之势,此时鼓噪声起,两阵中各驶出一辆战车,朝对方杀去。

    “我还以为昨夜齐军那样的阵势是要直接杀入城内呢。”公子鞅理了理因睡姿不雅弄皱的衣摆,有些遗憾道。

    “两国之战自然要光明正大。”卫十七皱眉,她很不认同公子鞅这样的猜测。

    公子鞅挑了挑眉,他还未见过这样的十七兄。便起身走到卫十七身旁,装模作样地一揖道:“愿闻其详。”

    战场上,两名驾着战车的御者灵活地控制着马匹,一触即离。在这高速的接触中,两位戎右手中的长戈发出“铛——滋——”的碰撞声,擦出了耀眼的火花。魏国的戎右身子稍稍倾斜,似力有不逮,齐国御者见状一甩马鞭便追了上去。但距离仍然越拉越大,齐国多射见状,抽出一支羽箭,搭弓瞄准,一支接着一支朝对方战车上射去。

    齐国马匹远道而来不如魏国的马精力充沛,可魏军准备仓促不如齐军胜券在握。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魏国的战车在前面跑,甩的齐军越来越远,可齐军的多射却总能一箭又一箭准确地射到魏军的战车上,好似怎么都逃不过齐军的手掌心。

    这看得卫十七燥热不已,只恨自己不能上前与齐军交战。直到齐国战车将魏国战车逼至回城,才压下心中战意,说出自己对战争的看法:“死士杀人与战争杀人是不一样的,死士只要把人杀了就行,不用管是什么手段,也不用管对方是怎么想的;战争杀人却杀的不是人,杀的是傲气,是要人认输的,所以才要光明正大。”

    “十七兄说的有理,”公子鞅听后点了点头,却抿嘴笑道:“不过这也是因为齐国不能战胜魏国,魏国也不能战胜齐国,所以才这般故作有礼,好似光明正大的模样。”

    “鞅的意思是这场对战齐国不会赢?”卫十七眯眼瞧向公子鞅。

    “当然不是,武道一事十七兄比我看的清楚,此战魏国必败。”虽是这般说,公子鞅却眼睫微垂,嘴角轻勾,和尸子一个人静坐时的表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