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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顿转,一婉约女子愁容尽显,姿态阑珊,舞姿摇曳,轻转水袖,时而遮面,时而曲伸,浅踏莲步,脚上缠一红绳,未着莲靴,右手捏柄长剑,剑锋再侧,柔而不弱,巾帼不让须眉,女子若太柔,虽是美,但不及那柔中带刚来的好些,却是极好的一副舞姿,美人不过楚腰,那不负君恩的楚腰。

    林逸呆愣了住,眼前虽是虚景,但却恍然入心,此女舞姿飘然,让人沉醉其间,突而四面歌声响,喊杀声铺天盖地,酒洒地,烛火晃,长剑摇曳,女子意态朦胧,“大王意未尽,贱妾奈何生”,身后传来的是声苦笑,剑疾,吻颈而过,一把长戟轰然落地,画面陡然变暗,再无人出现。

    这画面又是瞬变,见着的事山染了血的山,渐渐枯了草,黑了沙石,一缕芳魂不散,零乱任风,千年,千年,好一个千年,随便一人一待,就是一千年。

    饮酒之人已逝。

    又是一片漆黑,面前再无画面,林逸多的是怅然,对着霸道又有一丝明悟,英雄叹的是挽歌,枭雄唱的是征程,而自己终究只能算个人,融不得其中,修行天道,一切都不能偏了这道字。

    女魅青葱虚点几下,貌似有些累了,就这般收了回去,再也未言,再也未动。

    林逸面容先是苦涩,而后傻笑了几声,缓缓从这迷幻间醒来,老头带其入过那一枕黄粱之境,而今这东西那是截然不同,亦真亦假,受益良多,看这四周黑山黑土,顿时多了一番感悟,手心惊得皆是汗,苍天霸道,晃若实质,美人绕心,意犹未尽。

    女魅未动,悄然立着,遗世独立,飘然若仙,二人这般,境界是天人,更是人鬼殊途,一步是云,一步是泥,相隔何止万丈。

    林逸低身,手握长戟七分处,全身霸道显露于身,虽是对霸王惊鸿一瞥,但这偷习的这霸道已然出露了些峥嵘,黄天霸道,得来不易,摄万人,统千军,属这千万道中一种,这天下仅有霸王一人达到了这种高度,项凡林逸未见过,但定然越不过霸王。

    女魅突然笑了,并无掩嘴,有些开怀,发自内心,虽依旧是那鬼魅之相,颠倒众生。

    青然甚为诧异,手轻捏住林逸衣角。

    林逸并未转头,依旧驱步而去,青然想侧身去挡,怕起危险,想了想,又驻了足。

    青然虽是有意阻止,却不知林逸心中搞什么鬼,只见其一步一步向前走的心里揪心,每步极有分寸,仅跨两尺,未多一分,未少一分,步印深入黑土,直至走至中女魅面前,青然有些惊愕,林逸这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林逸目光是十分清澈,不像是被迷惑之样,倒是一改往日那吊儿郎当之样,对着女魅有些深情道:“记得多久了?”

    女魅摇头,一直摇头,青丝若瀑,直至眼眶有些红了。

    青然不知情,被眼前此景吓到了,以为这林逸通了神,居然认识这女魅。

    女魅又是走近了些,盯着那戟发呆,发了会呆,又是抬头瞧着林逸。

    林逸反而豪气的笑了声,有些不羁道:“戟留于你,纵使是个念想也好,也别说睹物思人这番用处,曾随那良人征战天下,就如你白衣随军,战台擂鼓。”

    女魅脸瞬间迷惑,茫然问道:“你是谁?”

    青然听这二人的话说不出的奇怪,好似认识很久似的。

    林逸曲身将手戟横于手中,陈于女魅面前,淡淡道:“我便是我,记不得,也不可能记得,愿再为我舞?”

    那舞姿以然为他记下。

    女魅凄然一笑,点了点头,衣袂从空中飘落而来,就如那日帐下,烛火,长剑,水袖,翩然若叠,踏步飞仙。

    林逸再一旁瞧的仔细,笑的淡然,举着长戟,跟着再这黑土之上挥斥生风,壮阔的很,霸道天成,青然一眼将这景用眼记了下来,面前这一人一影,世间绝配。

    舞尽,人散。

    在走前,女魅依旧问了句,“你是谁?”

    此次林逸愣了个神,很久才回过来,道:“这戟依旧由我带走,哪日若我想起,再还你戟可成?那我就再告诉你我是谁,就怕我记不得了,那干脆一戟将我敲个慧然顿悟好不好?不过你最好敲的轻一些,这样不好疼,千万别敲死了。”

    女魅面容轻愁,道:“若是一下敲的醒,那才是极好。”

    林逸突儿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道:“时候未到,时候未到。”

    女魅也未拦,就这般随二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