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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悠悠转醒,见自己被驮于马背上,四方乍亮,却不是幽冥之处,整个身体横侧着,好不舒服,牵马于一旁的却是朱文。

    一人牵马,驮着林逸缓缓走于街道上之上,远远的站着一群人,却是来看热闹一般,远远跟着却是不敢靠近,今儿朱三少爷没领着一些狗腿子,自然是不怕,朱文不记面,他们便不怕死。

    这二人此番之景却是被昨日有心之人记了去,今儿赶来却是瞧着纳闷,昨日真的面红耳赤的两人,今儿却是走到一起,一群人跟过来凑个热闹,也好回去闲聊只是,凑个谈资。

    林逸挣扎爬着了起来,被一旁的朱文看了到,赶忙扶他下马。

    林逸心里却是甚为不解,自己和朱文是如何活了下来,当时情况危急,其余几人因是不敌那首领才是,既是活下来,那便是好事,大事,谁嫌命长。

    林逸一探自己内息,真气还未回复,丹田内气若游丝来说却是显多了,以前是海,现在便是溪流,整个经脉有着隐隐疼痛之感,聚气丹不能乱用,唯有心脉之处的梦醒丹缓缓流淌,孜孜不倦滋润全身各处。

    林逸身上刀伤自动愈合,朱文虽有给林逸简单包扎,但此刻没见血液渗出来了,甚是惊奇。

    林逸低声问道“我杀几人?”

    “倒地十三人,六人有气,七人已死,废两人,有气之人已被我除去。”朱文答的不显深色,完全不像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林逸不禁心里一怔。

    “昏迷多久?”

    “一个时辰。”

    “就我们二人进城?”

    “我本就是来赌,怕是要搭上你的性命。”

    林逸哈哈大笑,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若是冠上临阵脱逃这罪名林逸可是担当不起,不是怕别人却是怕遭自己鄙夷,若是决定的事,林逸便不会退。

    朱文带着林逸转入一家客栈,小二眼尖,见朱三小爷来,赶忙点头哈腰,恨不得一屁股坐地上给他擦鞋舔脚,朱文轻哼一声,递过马绳,丢了一银子过去。

    掌柜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谄媚不已“朱三少爷大驾光临,另小店蓬荜生辉,气象万千,不知三年前你来了一回,今儿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你盼来了,您坐过的椅子我都跟你收起来了,只等待你贵臀降临,,朱三少爷有何吩咐?小的马上差人去办。”

    林逸听得目瞪口呆,这朱文何许人也?朱文倒是溜须拍马听得甚多,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坐一桌上。老板亲自取来桌布为擦拭,小心翼翼,恨不得将桌子擦出层皮来,朱文点了些菜,林逸听得云里雾里,唤掌柜子退了下去。

    这间客栈有二层,一层是下边供人吃饭,二层却是雅座,房间约莫着是在后面,这客栈着实不小,大堂中央放着一个大匾额,写着“客似云来”四字,十多张桌子整齐排放,店门上漆,桌椅都十分的讲究,全部都是南檀木。

    见朱文进来,众人惊讶,胆小的深怕惹上,结账便走,胆大的移桌子,深怕朱少爷心情不好,惹了一身晦气,不少走至门口的人,见朱文在内,甚至转身就走,老板看到此景,言不敢言,甚为无奈,林逸看的心里一阵乐呵。

    却是有一桌未挪,桌上三人,朱文目光一凛,端起桌上的茶壶朝那桌走去。

    朱文调侃道“韩少爷今儿真清闲,居然再次喝小酒来了。”

    那韩少转过头面无表情“朱三爷昨儿可是名声大震,昨日那神态真是我见犹怜。”

    韩少家里做的是木材生意,这些年来被朱文压着打了个半死,今儿是想来调侃两句。

    朱文咧嘴一笑“敢情我沉鱼落了燕,韩爷不喜娘们,好我这口。”

    韩少乐呵道“感情找了个新狗腿子,摇摆这进了这丰原。”

    朱文端起茶壶砸了过去“妈了个巴子。”

    那身边之人却是一手接住朱文茶壶,却未防林逸从后面端了茶杯上来,重重的朝他身上一拍,顿时间血流满面,林逸还是手下了留情,不然他已然殒命,看的出朱文却是故意找茬,这番故意还是想尝试一番,这韩少着实遭了殃。

    这韩少爷身旁两人武功却是不行,林逸一手一个,三人全部都丢了出去。

    朱文坐自嘲道“这些年落得名声在外,谁会知道我也是一丧家之犬,今儿就翻个底朝天试试。”

    林逸抬头深深看了朱文一眼不知如何回答,好歹有个家,除了师傅,他也是无亲无故,孑然一身。

    朱文敢回府却是岿然不惧,朱家老爷尚在,若是再屠了朱文,定然会有一番怀疑,这朱家产业还未尽到朱杰之手,他确实要好安排一些。若是朱文死于朱府之内,那便是落了诟病,纵使朱杰得了朱家产业也会为天下人不齿,故城外还有安排那些人,皆是不弱身手,不想让朱文进了此城。

    这些年朱文在此城内暗中建了一品楼,纵观朱文在一品楼中纵意花丛好不快哉,但是谁又知真正主人是谁,这些年留在丰原内便是那朱府内圈着自己一家子,前段时间虽是接了出来,但也知瞒不了几天,此刻他也只得另辟蹊径,此次进城朱文便是在赌,一路上跟踪的人不少,朱文倒是乐得自在,也不惧怕,他要豪赌一番,索性到此刻还是未有事发生。

    听到菜名林逸以为是何金贵的东西,见到实物却是目瞪口呆,那吞云吐雾竟是那紫色菜做得蛋汤,那卧虎藏龙就更是离谱,竟是一凉拌黄瓜,林逸颇为惊愕,倒是挺为林逸着想,此刻伤势却是不轻,大鱼大肉很是不好,这朱文却是吃的清淡的很。

    林逸甚饿,拿了筷子便想吃,朱文赶忙挡住他的手,从袖子翻出一银针,每个菜一试,见银针颜色未变,才给林逸食用。

    林逸却是全不在乎,只打从森林内服食师傅每次炼制的丹药,每次都是一股脑儿的往嘴里倒,苦甜不论,全都当糖豆子往肚里吞了下去,虽是没什么大事,倒是让林逸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之体,记得那时候被小强一咬,也只是昏睡半天,便也活蹦乱跳,毫无大碍,桌上菜色虽是简单无比,但口感确实不错,林逸这嘴里闲出鸟儿的人也是吃的十分舒畅。

    朱文轻声道“我已然做了准备,如若身死,必然昭告天下,说是朱杰灭绝人性,屠杀同胞之弟。”

    林逸不可置否,而今他已然没有了退路,想揪那老道胡子也是寻不至人。

    饭后林逸闭目养神,朱文静静的饮着茶,并未出声,

    林逸醒来之时见本是当空高阳,此刻却已渐渐西斜,朱文却是在一旁一动不动发呆,并未离去,林逸此刻也只是恢复了几分。

    二人离开了客栈,往朱家大宅走去,一路上林逸跟着朱文啷当过市,这朱文见女的就上去调戏一番,见男的就想揍,确实不可一世。

    朱家在丰原城内以北位置,大门却是十分气派,顶端正中嵌着一块青石,上书一大“朱”字,笔锋雄健,笔力惊人,门是拱形门扇,上有高大的顶楼,项顶楼正中央挂着一个匾额,上书“财源广进”四字,门前立志两只石狮子,狮子威武高大,最喊铜铃,张口啸天。

    门前立着两个家丁,身着深色服饰,手上各立着一个齐人高木杖,目光锐利,很有一副狗眼看人低之势。

    两家丁见朱文回来,甚是惊讶,二人径直往里走去,进入院子一个很长的笔直通道,通道的顶部是个很大的院子,林逸进入此院子,环顾四周,朱文带着林逸边走边为他介绍。

    “我研究过整个院子的布置,整个院子是按照阴阳相生来布置,北面有三个大院子,南面有三个大院,既逆旋八卦,由震,坎,乾,正东向西北逆向转动,南面是由巽,离,坤正向转动,阴阳相合,生生不息,象征着朱家子嗣生生不息,我们刚进入的便是朱家大宅的东门。”

    林逸边走边颔首,对造此宅之人不禁佩服起来。整个宅子一砖一瓦,一石一木,一雕一刻皆是非常用心,显示出精湛的技艺。

    一路上下人皆行大礼,看来朱文在此宅子里威慑甚是不小,二人千回百转,绕的林逸头晕,不过景致却还是不错,园林般的大宅左绕右绕都能看到假山和石刻,路过的回廊山还绘有精美的壁画,最难得的却是朱家布置从何处引来水源,尽有处小河从林逸此刻蹋的桥下流过,看来朱家大宅却十是几代人的心血。

    二人行至一个院子,林逸已然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这舍南舍北皆春水,院子极大,本身便自成一宅院,一个下人门前急急行礼,然后随缓缓的跟着两人,朱文停下脚步,对那个下人深深一瞪,那下人仿佛没看到不远不近的跟着,朱文不好发作,便由着他。

    朱文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不理那下人,合上了门,行至厅内,转身叫林逸于此等候片刻。

    朱文将屏风推开,将本是屏风腿下的那块地板移开,露出了一小口,只见那个小口上有个机关,朱文把此机关向右旋三下,向左再旋六下,另一角屏风腿下的那块地板突然跳了起来,这机关竟然设置如此巧妙,洞内藏着一半丈木块,约莫一寸宽。

    朱文拿起钥匙松了口气,此物乃是母亲留给他的,那时候不懂事,这东西却是甚为不显眼,朱文倒是未藏起来,之后确实偶然想起母亲当时的忠告,才放好,这也是对他来说最后的一丝纪念,这二十余年,生死两茫茫,此物但须慎重。

    将木块藏至衣内,推门离去,刚行至此院大门时,远远的传来一笑声,清冷无比,声音刚落,脚步便至。

    一身穿华服的人抚须笑道“三弟这些日子别来无恙,为兄颇为牵挂,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知所谓何事?”

    此人身材臃肿,面露富态,两撇胡子挂在嘴唇之上,眼睛甚小,此刻还是眼眯着眼说话。这话虽是正常,但是从他嘴上说出便带着一股阴冷之感,此人定是朱文大哥朱杰无异,林逸诧异,二人相差怎会如此之大。

    另一人长相十分普通,掉入人堆里面都分辨不出,此人面色十分白皙,嘴唇上更无一丝血色,一身黑色,全身散发出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阴沉之色,让林逸从骨子里便十分厌恶,林逸与此人眼神对上,整个骨子里透露出一股阴森之气。

    朱文对着大哥见了一礼,脸上却是玩味,一副浪荡公子之相,说是去一品楼赏花赏景赏娘们,朱文介绍林逸却是要带去一品楼摘几朵花儿,那三寸琼勾玉,绕人舌儿,今儿准备带他去见见世面,林逸在一旁哈哈大笑不止,笑容不止有多猥琐不堪。

    花前月下天天有,人间还得几回愁。

    朱杰却是不好这口,却是有一些怪癖好,朱文有言却是嗜好童男,此刻他看林逸,不禁让林逸脊梁一阵发寒,这大户人家怪癖甚多,还有喜欢*,这怪癖让人咂舌。

    朱杰上下扫视了一眼,冷笑道“这么久未一起吃顿饭,今晚宴请你二人,不知三弟意下如何?”

    朱文却是心中玩味,难道想与宴上杀他不成,还未反应过来朱杰已然拂袖而去,一旁的那人眼神转了过来,看向林逸,眼神默然,眼睛里白的比黑的多。

    林逸心中暗骂,又不是白吃了你家包子,这番瞪他。

    朱文遥遥的望着着深邃的走道,看着远处黑黑的门口一阵沉默,二人纵使拒绝也是很难走出这院子,这院内危机四伏,林逸看着这两人高的围墙,神色复杂。

    ......

    朱杰道“可是昨晚伤你的小子?。”

    黑暗之处传来人声“是他,此人功夫不弱。”

    “晚上是否?”朱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