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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好累……

    赵西西挣扎着,身子一点点下沉,无论如何再站不起来,脏水呛进嗓子里,有消毒液的味道,好想吐。

    不会就这样枉死了吧!好丢人啊,还有好多事没做……

    “梓越,我妹妹是你粉丝,能合个影吗?”一个摄影师说。

    许梓越礼貌地站她身旁,有人陆续凑过来来合影,他寻找赵西西的身影,这会儿正需要她的时候,跑哪去了?

    忽有一种不安,喧嚣的世界安静下来,他走近池边。

    周围人被他目光慑住,分散出道路。

    泳池有一处异动,他表情崩塌,眼睛里布满恐惧绝望,“赵西西!”他大喊一声,径直跳下去。

    泡在水里的赵西西感觉自己被抱住,一个热腾腾的身体,她搂住他的脖子,接触到空气,她大口贪婪地呼吸,水从头发上流下来,快滴进眼里时,眼睛狠狠眨了下。

    许梓越漆黑的瞳孔像要把人慑进去,赵西西慢慢恢复知觉,感到腰被他用力揽着,大手盖住半个腹部,热得如火烙,她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几乎享受这冰火两重的感觉。

    那边闻讯正跑来人。

    赵西西手向下抓住他的衣服,分开距离,不好意思地对大家笑,“刚踩滑了。”

    他不发一言,扶着她上去。

    地上立刻汇聚一滩水,她跟着一个姐姐去换衣服。

    回去的路上,许梓越目光阴鹜,两人坐在后座上,中间隔了佩奇一大家子。

    赵西西和邱姐通话,打了十多分钟,她被夸得喜滋滋的。

    扭头看他的侧脸,此时如千年冰窖,比在泳池里还冷。

    到小区,赵西西已经很累,头晕乎乎的,她强作轻松:“没事我就回去了。”

    “有事。”

    她不管了,想偷偷溜走,走几步,鬼使神差的,她靠在墙边悄咪咪地回头,只感觉心一悸,一口气悠悠荡荡憋在喉咙里,差点没喘上来。

    他正在一米处抱着胳膊盯着自己。

    她老实地回去,他跟在她后面。

    到门口,她背过身,等他输密码。

    许梓越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发出叹息:怎么这么瘦弱!他看自己的手,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赵西西回身时,差点撞他怀里。

    头很疼,里面也没装多少东西,不会进水了吧……

    她忧郁地想着,松了松头发绳,走进去说,“有什么事?”她声音虚弱无力,一双乌黑困倦的眼睛看着他的嘴唇,有些干,八成是抽烟抽的。

    “陪我对剧本。”

    “我看下台词。”

    “不用台词,就站那,喊123就行。”他把一沓纸拍在桌上。

    她整理下衣服,想着该酝酿什么表情。

    突然被紧紧抱住,那人好像哭了,哭得很压抑,她看不到,也听不到,整个室内除了心跳声和呼吸声再无其他声音。

    即兴发挥,她拍着他的背,“1…2…3,123……”

    演戏是会传染的吧!赵西西念着念着感受到一种悲伤,像溺水时那样的绝望,也有点想哭,她抓着他的衣服,咬住嘴唇看天花板。

    也许几分钟,也许半个小时过去。

    不知谁先分开,彼此错过身,都没有看对方。

    她说:“你找个枕头都能演,真想法子压榨员工。”

    “不想干走人。”他说着,去卫生间。

    那个冬天的煞神自大学时穿越回来,便不曾离去,赵西西扁着嘴,他越来越暴躁了。

    她坐在沙发上,头好晕,好困。

    ……

    醒来时在医院,手上还挂着吊水。

    一只温热的手碰碰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迷糊地哼了声,头有种爆裂般的疼,半分钟的缓冲后,就是清醒舒爽,眼睛由于睡久有些朦胧。

    然后她感到一只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没用力道,看到肿的眼睛,黑眼圈,一张俊脸,他压低声音,“我真想掐死你。”

    “老板。”赵西西吞了口水说。

    手感受她喉咙的异动,他被烫到般松开,老板两字让许梓越彻底泄气。

    当时他去洗了把脸,出去看她睡得很香,(本想把她叫醒,这是对别人的说辞),他其实想把她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手碰巧碰到滚烫的额头,拍她,她迷迷糊糊应一声,他一路狂开车。

    医生量体温,问,“最近吃过什么?”

    “昨天吃了辣子鸡啤酒,今天泡了半天凉水。”

    医生皱眉,“她生理期什么时候?”

    他摇头,“我不知道。”

    医生说,“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

    他再次摇头,手去搜索她的口袋,放着两片卫生巾。

    他如找到答案,松了一口气,立刻说:“她在生理期。”

    医生说,“事不大,好好照顾她吧!”

    她看着他的黑眼圈,以及浑身弥漫着的黑色的怨气,感激地说,“老板,辛苦你了。”然后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你被解雇了。”

    “这由不得你,等你真成大腕我自己滚蛋。”她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目光很是自信。

    经过昨天的电话交流,她发现邱姐才是大boss。

    他一时语塞,目光像要把人吃了,随即恢复平静,走了出去。

    “老板,医药费报销吧?”她喊着,已经看不到人影,走得真快。

    药水刚换过,桌子上放着他倒的水,温度刚好,她喝完昏沉睡过去。

    她是被晃醒的,一个清醇动听的声音靠近她,“还吃不吃?”

    伴随着声音,她闻到饭的香味,立马不困,眼巴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