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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厢院。

    那扇敞开的大门里,旁边的丫鬟纷纷竖起自己的肩膀,眉头微皱的看着面前的场景,眼底都泛起不可置信之色。

    衣着淡蓝色散花裙的沈竹玉,此时跪在地上,旁边是拿起鸡毛毯子的沈夫人,她眼神像是下狠心的要教训她,饱满的双唇不停张合。

    “你你你啊,现在好大的胆子!居然一个人也敢跑去外边,这次要不是你哥把你带回来,你可就丧命了,知不知道!”

    “你,还是为了那个野种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又偏僻,土匪又多,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有胡作非为的想法。”沈夫人手上的鸡毛毯子一挥就落在沈竹玉的后背上。

    沈竹玉身后疼痛的,眼泪不停从她眼眶里流出,赤咬着牙,身子随着每一鞭的到来颤动起来。

    沈夫人头上的头饰也掉落下来,哐哐当当,一缕发丝从她揪痛的脸庞划过,那清澄的眼睛逐渐泛起泪花。

    沈目言瞧见自己妹妹一声不吭,垂低的眼眸,眼泪就像是下起小雨天般,一颗颗掉落,心中一阵心痛,眼瞅着那鸡毛毯子再一次落在她纤细的后背,一手拿住了。

    “娘!够了,小妹她知道错了。”

    沈目言压住自己心中怒火。他尊敬娘,但……他也疼爱小妹,看不得她受委屈,瞄见她瑟瑟发抖的身躯,更是心痛不已。

    他眉头深皱。也不知道,谁嘴这么快,把小妹是因为离落那家伙才溜出去的。

    沈夫人抽回了鸡毛毯子,眼泪一下子就从她眼眶蹦出,“你看她想是知道错的样子吗!一个姑娘家家的!偷偷跑出去,不知天高地厚!”

    她脑海突然一热,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看来,是时候该给你找个婆家了。”沈夫人眼神萌出一机,余光瞄向发出嘶嘶声音的闺女。

    虽不舍,可只是早晚注定的事。

    其他的小姑娘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找婆家,两个主人公互相看对了眼,那就是赶紧成婚了。

    她刚出生的时候被告知已断气,后面要不是接生婆想尽办法,看还能不能救,她早已死了。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舍得让她这么早嫁出去,想让她陪陪几年,或者是养养身子,可是正是因为她此般纵容,她的闺女才会越来越不像话!

    私奔这种恶臭的罪名,一旦扣上了,一辈子都洗不掉,说不定还没人敢娶。

    趁现在这罪名还不是传的太开,赶紧把她嫁出去,以免嫁不出去啊。

    沈竹玉也从疼痛中抬起了头。她能理解娘亲发这么大的火,但也不至于把她赶出家吧,她还只是个孩子。

    “娘亲……我还没有这个打算。”虚弱的发出声音,直视她身躯的眼眸,摇晃重叠起来。

    沈目言见她头脑歪斜,也是走上前,一只腿曲着,轻声喊道:“小妹。”

    沈竹玉摇了摇头,两人的视线同时往沈夫人望去。

    沈竹玉伸出自己的白皙的小手,扯了扯沈夫人的裙摆,两眼汪汪的看着她,轻呼喊道:“娘。”

    沈夫人心中摇摆不停,她深知要是她再喊几下,她那颗刚起的心又会软下去,她别过身子,不想理会。

    “你无需打算,娘我自会安排。”

    沈夫人把手上的鸡毛毯子,嗒的一下,放在桌子上。

    一旁的三儿见状也是赶紧走上前,把沈竹玉扶起来。

    “不许扶!”沈夫人大声喝止。

    “可是夫人,小姐她……”

    “我还没罚完呢!退一边去!”沈夫人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目光冷冽的瞄了一眼三儿。

    三儿左右为难起,她先是看了看沈竹玉,突然跪了下来。

    “夫人,是奴婢看守不周,您要是责罚的话,就罚三儿一人吧,无关小姐的事。”

    沈竹玉摇晃晃的脑袋,潋滟的眼眸眯起来,木讷的摇了摇头,双唇无声的喃道:‘不管她的事。’

    沈夫人不理会,对着旁边的丫鬟说道:“把小姐带去祠堂,面壁思过,谁也不允许给她送饭,谁都不要理会,让她好好反省自己!”

    “让她学会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日后到了婆家也能安分安分。”

    沈竹玉就这样被两个丫鬟抬着走,又放在了祠堂中。

    酒楼里。

    离落眼眸冷冷淡淡的看着二楼的某一处,神色泛起丝丝喜悦,也充满期待之色,指尖不经意拢了拢,手上的那封己拆的信也被他捏了捏。

    他最后走了上去。

    来到一处包间处,守着的那两个人警惕性的上前了一步,神色犀利的看着他。

    离落从信件里掏出腰牌递在了他们面前,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便侧过身子让他进去。

    里面的人,头上戴着银色冠,把他白须的头发都束起,左耳侧还有一大片烧红的痕迹。

    身着华丽,衣裳面得金色点缀不少,袖子宽大,腰间处还挂着翡翠的玉佩,粗糙的手指时不时点着桌面。

    他神色似紧有喜的看着这那扇关起的房门,听到外面磁性又低沉的声音,他把身上的着装给整理了一下,以免自己失礼。

    突然的咯吱一声,他抬起了头,神色惊讶了一抹然后再慢慢怔住了,厚唇欲动,眼神里藏不住的喜悦感,“你……你就是离落?”

    那眼睛还真像他那讨厌的爹!拐走他的女儿不说,还把他的女儿给……害死了。

    虽然那眼睛像是从板子里印出来的,可是他也多留了一丝心眼,继续问道:“你身上可有带离字的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