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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外,站着一男一女外加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看得出是一家三口。

    “若白,真的是你?我刚刚就和云霆说看到你了,这次的case那么大,就知道你准要来分一杯羹。”女子擎着笑,牵着小男孩一同走进电梯,男子走在最后,幽深的目光在瞿若白与乐安身上打量过,唇角浅浅的扬了下,并没有说什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薄云霆与月娇夫妻,带着儿子小远。

    “四哥,四嫂。”瞿若白温声开口,握着乐安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明显是让她叫人。

    乐安的头微垂着,声音极低的唤了一声,“薄名门,薄太太。”

    对于这样别扭的称呼,薄云霆不以为意,随手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后,看向瞿若白,“案子还没结束?”

    “昨儿刚结束,安安第一次来哈尔滨,这两天带她四处转转。”瞿若白温笑回答。

    “听说今儿冰雪大世界二十二点之后被包场了,也是瞿三少的杰作吧?可够浪漫的啊。”月娇打趣着说道,目光有意无意的在乐安身上辗转。

    乐安错愕的抬头,看向身旁男子,只见他唇角微微的扬着,温声回了句,“嫂子别取笑我了。”

    五个人一起进入了茶餐厅,席间,两个男人边吃边谈着近期的政治经济,月娇是生意人,也跟着说些自己的观点意见,只有乐安一个局外人,完全的搭不上话,她自薄的低头吃东西,吃好了就默默坐在一旁。

    当然,席上还有一个搭不上话的,那就是小远。男孩子有一双漂亮的大眼,那眸中的神采和薄云霆七八分相似。

    “婶婶,他们讲的太无聊了,我们出去玩儿好不好?”小远丝毫不认生,过来牵住乐安的手,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她,任谁都无法拒绝。

    乐安回给他一个友好的笑容,两人牵着手便溜了出去。

    瞿若白与薄云霆夫妻仍在讨论这次的投标案,瞿氏集团与月娇的公司都有参与。三人相谈甚欢,倒是月娇眼尖,看到楼下不远处的街灯下,乐安正带着小远与一群孩童打雪仗。

    “呦,我还以为他们去洗手间了呢,原来跑到外面去了。这大冷的天,玩儿的倒是挺开心。”月娇笑着,抿了口咖啡。

    瞿若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乐安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手中握着雪球,正丢向小远身上,小远也毫不示弱,双手扬起雪花,纷纷洒洒飞向乐安。她笑着侧身躲闪,昏黄的路灯下,她的笑容像晕开的阳光般灿烂。

    瞿若白静静的看着,竟有些移不开视线。她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

    一旁薄云霆淡看一眼,而后将指尖烟蒂熄灭在水晶烟灰缸中,随口说了句,“真是个大孩子。”

    瞿若白笑而不语,墨眸中却含着淡淡的宠溺。

    “她一定很喜欢孩子吧,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也该要一个。”娇娇笑着说道,她并不知其中隐情。

    瞿若白的眸色遽然间深了几分,但面上仍不动声色,淡笑回道,“这不一直努力着呢。”

    月娇瞥了眼他两指间燃着的烟蒂,“打算要孩子,烟酒就都该戒了。”

    瞿若白云淡风轻的笑,却很自然的将尚未燃尽的烟蒂熄灭。

    薄云霆多少算知道些内情的人,后来也听母亲李美娟说了冤枉乐安的事,于是便问道,“看样子你们现在的关系应该缓和了吧,你出国的那阵子,她满世界的找人要你的联系方式,甚至不要命的冲到我车前。当时看着挺让人心疼的,我就将你在国外的联系方式给她了,后来你们联系上了吧。”

    瞿若白沉默不语,漆黑的瞳仁却一点点冷了下来。有些东西在脑海中,似乎呼之欲出。他出国的时候,正好是乐安怀孕的时候,她那么急着要联系他,除了要告诉他怀孕的事,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她那么急迫。可是,她既然想过要将怀孕的事儿告诉他,又怎么会拿掉孩子呢?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妈妈!”小远脆生生的一声喊,打断了瞿若白的沉思。他抬眸,只见乐安牵着小远走进茶餐厅,或许是刚刚运动过的缘故,她脸蛋红红的,脸颊边的梨涡浅露,甚为可爱。

    小远扑入月娇怀中,而乐安则安分的坐在瞿若白身边。

    “冷吗?”他自然的牵起她的小手,毫无薄忌的放在唇边亲吻着。

    “还,还行。”她低低的回答,双颊微红,扭捏的将手从他掌心间抽出。

    瞿若白温润的笑,又问,“累了吧?我们先回房吧,昨夜也没好好休息。”

    他这话听着倒也没什么不对之处,但落在乐安耳中,怎么听都带着点儿暧昧,许是心虚的缘故吧,昨夜在车里他们做过什么,只要他们自个心里知道。

    “嗯。”乐安点头,很想尽快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瞿若白刚想带着她离开,而正是此时,餐厅门口又走进来三三两两的男女,径直朝他们这一桌走来,原来,瞿若白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着几个京里来的发小,自然也是瞿若白的旧时。

    “若白,你小子又拿了个上亿的工程,我说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啊?当心人死了,钱没花了。”一个男人走过来,伸臂就搭在瞿若白肩膀。

    瞿若白笑着,一拳落在男人肩上,“不用你小子操心,花不了小爷就烧了带走。”

    “烧之前先让我赢点儿再说,走吧,最近我手气挣旺呢,就想赢瞿三少万八千的花花。”

    瞿若白含笑摇头,顺势牵起了乐安的手,“改天吧,太晚了,安安该睡了。”

    “哎呦,弟妹也来了,那就一起吧,今晚少睡一觉没什么问题吧?”来人显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乐安压低着头,脸都要烧红了。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瞿若白还是被拉着去堆长城了。

    瞿若白打牌手冲,一向只有赢的份,连输字儿怎么写都不知道。而今天却一反常态,连着输了几局,还都是给薄云霆点炮,好像有透视眼似的,薄四少胡什么,他就打什么。而乐安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几个男人都吸烟,整间屋子烟雾萦绕,呛人的厉害。

    瞿若白侧头看了眼乐安,什么都没说,再开牌,却输得更大。刚打完八圈,另两家就不玩儿了,直嚷嚷着要把老婆本都输光了。

    瞿若白拥着乐安一起回房间,脸上明显有疲惫之色。自从来到哈尔滨,这么多天下来,他也没好好休息过。

    “干嘛故意输钱?”乐安倒了杯温水递给他,顺口问道。

    瞿若白一笑,“挺聪明的吗,这都看出来了。”

    乐安抿着唇不语,等着他回答。

    “我不输点儿钱,那些人只怕现在还不肯放我走呢。上次从四哥手上拿了个工程,输点钱给他,就当礼尚往来了。”瞿若白耐心的解释,并扯开脖子上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