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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月终于在众人启程之前回来了,冷着一张脸,对谁也不理,对于消失的事情更没有半点解释。甚至,李天感觉到,他和以前的狐月不同了,目光中带着慎人的冷漠,即便是对着胭脂也一样,整个人周围似乎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他这是怎么了?”看着狐月的背影,铁力撸了撸嘴,问道。

    “不清楚,可能是功法出了什么问题吧。”李天沉吟了片刻,终于吐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合理的理由。看到狐月身周弥漫的寒气,李天不由的皱了皱眉,他似乎想到昨夜里和狐月对持时候,他手上的那层冰霜,与现在的一模一样。

    “这狐月是修炼水系功法的,怎么会给人如此冰冷的感觉。”胭脂低沉的念叨了一句。他也感觉到了狐月的不同。狐月刚回来时,她还想上前打声招呼,却被他一个冷漠的眼神给震住了,生生的没有迈动步子。那眼神极其的冰冷,完全不似乎往日平和的狐月。

    胭脂至今还记得那是什么样一个眼神:冷漠中带着孤独和冰冷,似乎还参杂着隐隐约约的悲凉。

    “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胭脂不由的低头沉思,却没发现,身边的怜儿的眼神中正闪动着别样的精光。

    有了这么一块人形冰块的加入,队伍的气氛骤然变的古怪起来。沉默的就像瘟疫,在众人之间传染开,即便是偶尔的聊谈也是尽量的压低了声音,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游荡着一个问题:他,怎么了?

    上路了,正当李天苦着一张脸,顶着怜儿凶狠的眼神走上马车的时候。李天的小瘦驴竟然奇迹般的回来了,晃悠的身形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我的驴回来了,我就不坐马车了。”李天兴奋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驴的脖子,一脸的喜气洋洋,就差没有亲上它两口了,一道真气悄悄的打入这消瘦的驴子体力,它顿时又变的神采奕奕起来。

    小驴的回归,这让李天心里大大的高兴了一番,他再也不用与胭脂同乘一辆马车,享受那香艳的折磨,也再不愿意面对怜儿那恶狠狠,仿佛随时要将他撕碎的眼神,总之一句话,他自由了。众人对小驴的回归也是啧啧称奇,任谁也没想到在浩瀚的大草原中,一头瘦弱的驴能够找到主人的踪迹,这似乎是猎犬才有的技能。对此,李天只有保持一名绅士应有的微笑,当然如果他的嘴不要咧开让人看见牙根的话,会更好。

    总之,小驴回来了,有人高兴,有人兴奋,有人无所谓的依旧冷冰冰的;当然,也有人不乐意了。即将踏上马车的胭脂一人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草原上曾经的王者竟然露出了一副小女人的模样,真是印和了上文的一句俗语——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趁其他人不注意,狐月悄悄的摸到了胭脂身边,近距离的打量着这位他曾经的女神,翠色的衣衫衬托出她别样的清纯,这是狐月从未见过的她的另一面。莫名的,狐月心中一阵绞痛,他看的出,胭脂的投向那个男人的眼神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复杂温柔,那种期盼揉杂的惴惴不安的神色,分明就是一个恋爱中患得患失的小女人。是什么让一名冷血的女王变成了而今的小女人,巫术吗?

    狐月不禁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不论如何,我都会唤醒你,我要让你看清楚,谁才是真正能配的上你的男人。”狐月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匹,身上的寒意似乎更加的浓厚了。

    恍惚间,胭脂感觉到身边一股寒意升腾,让她极不舒服,下意识的一偏头,只看到狐月远去的背景,孤单中带着悲凉。好似有说不尽的委屈与幽怨。

    “对不起了狐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胭脂心里默默的念道。她知道这样对狐月是不公平的,可感觉就是这样,无所谓公平与不公平,只在乎合适与不合适。她和狐月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至于和李天呢?胭脂的脸上带上了一层迷惘。那个男人如同迷糊中走出的王子,慢慢的侵蚀着她的内心,让她明知道对方是毒药,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小姐,你怎么了?”一边上,怜儿发现胭脂走神了,连忙轻轻推了她一下。

    “没什么,上车吧。”胭脂收撵了心情,走上了马车。

    帘布垂下,只留下淡淡的幽香,佳人的身影消失在帘布之后。一时间,李天有些怅然若失了。依他的情商,当然看的出胭脂对他的情谊,可他一直在装着糊涂。因为他不敢——他不敢贸然的接受这样一份情感,那样的羁绊实在太重,实在是太重。重到是他用尽所有的生命也无法承受。胭脂让他想到了英子,想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翘首期待着他归来的女人,同样的深情,他又怎能把心分成两半。

    “对不起了,我有我最爱的人。”李天心里默默的想着,骑上那瘦小的驴子,不知不觉的向狐月并肩走去。

    “她爱你,你知道吗?”仿佛是感受到了李天的心境,狐月突然开口说道。

    冰冷的寒气惊醒了李天的,可比寒气更加冰冷的是狐月的话语。“她爱你”多么深刻的词汇,最简单,也最难体会。它沉重的如同整座阿尔卑斯山,压得李天喘不过气来。被人爱着,也是一种痛苦,特别是当你无法去承受这样的爱恋的时候,那如山崩海啸一般的压力会被你压垮,会将你吞没,会让你丢失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