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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子是江南第二大富商王家的嫡次子王宇,王家经营船运车马租赁等生意,体量不小。

    如今找苏以以合作,也不过是想承揽她家货物往来的事宜,顺便和壹字商号搭上线,据他父亲所说,这以娘子的背后是个大人物,说不得便是京城哪位达官贵人,和她合作,有利无害。

    他也是争取许久,才得到这个和以娘子商谈的机会。

    哪知道才刚出师,就差点铩羽而归。

    “不过我们可以合作一点别的。”苏以以缓慢抿了一口茶水:“比如出海,我提供丝绸茶叶金银首饰,你提供船只,我九你一,怎么样?”

    王宇思考了一瞬:“此事还得同家父商量。”

    苏以以也不急,只笑说等他答复。

    王宇被这笑颜如花闪了一下,忙避开视线不敢再看,推说回去寻父亲商议,便离开了。

    尔尔站在苏以以身后,颇为无奈:“姑娘真是调皮。”

    苏以以笑:“我不过就是笑了一下,哪知道这孩子脸皮那么薄啊,做生意的,不都该是老油条吗,你看我,甭管看谁都是笑眯眯的。”

    尔尔扶了扶额:“还这孩子,还老油条,姑娘您也不看看您如今才几岁,那王家二公子可是比您大了五岁有余,您这么一副口气,倒像是老态龙钟之人。”

    “心理老不行吗?”

    “行行行。”尔尔顺着她。

    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走到一楼的时候,听得里面的客人大声说话,讨论着说书人方才说的情节。

    尔尔耳朵尖,听了一嘴:“他们说那说书人说的是关内侯的故事,奴婢觉得也是,就是他说关内侯哭了一天一夜,奴婢不信,他可是杀敌万千、成功收复了徐州十五城的关内侯啊,怎么可能哭呢?奴婢听那从前线退下来的残疾老兵说,前年一根这么长的箭矢直接穿透他左胸,他差点死掉,但眼皮眨也不眨就拔下来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哭?姑娘您说是吧。”

    苏以以瞥她一眼:“你这性子怎么越来越跳了?我还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你能和司司一样沉稳些。”

    这次下江南理账,司司被留在京城看护那边的生意。

    “奴婢没有。”尔尔忙道:“奴婢有改,奴婢只是觉得,关内侯不该那样被污蔑!”

    没想到这还是封煜的一个小迷妹。

    苏以以沉默片刻:“那说书人确实说得不对,没有哭一天一夜。”

    只是哭了一个晚上。

    尔尔高兴了:“看来姑娘还是站在奴婢这边的。”

    苏以以看她乐不可支的样子,心头有些无奈。

    前些日子前线战捷,漠北投降,派使臣来大厉签订条约,她之前有探过皇帝口风,可能会开互市进行贸易,到时候壹号商号怎么抢占市场份额又是一个难题。

    她得回京再去问问,如果让皇帝给互市交易设置一个门槛,那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那带着使臣的武威军走到哪了。

    ……

    青州。

    如蛇般的队伍行进在郊外泥泞的路上,路过一片树林时,队伍前方忽然停了下来,伴随着几声号令,所有士兵在原地停下。

    传令员从队伍最前方跑到中间,最终又跑回去。

    “将军,赛罕公主说她知道了。”

    年轻冷峻的将军点头,从马上翻身而下,寻了处阴凉处坐下。

    副官拎着剑,坐在了封煜旁边:“将军,此次回去,您大概要待多久啊?”

    封煜斜靠在树上,目光落在南方京城的方向:“还要打仗的话就回去,不打的话就看陛下的意思。”

    “那多半是要留在京城了。”副官有些牙疼,他自幼在徐州长大,可不想远离家乡:“咱们就不能一直驻守在边疆吗?边疆多快活啊,羊,酒,还有姑娘,可不比京城好?”

    封煜:“那是你快活。”

    “您不也快活,在边疆可没有京城那么多条条框框。”

    封煜不置可否。

    副官又说了几句,目光便被走过来的异族侍女吸引,漠北国这次送来和亲的赛罕公主是个爱美之人,就连身边的侍女都十分美貌,他记得这个侍女,好像叫格木。

    格木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径直朝封煜走来:“将军,这是公主命奴送来的,解乏的汤。”

    封煜接过,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替我多谢你家公主。”

    格木脸颊微红:“奴会和公主说的。”

    她又看了封煜几眼,转身小步往回走。

    副官看着这一幕,有些咂舌:“就给你不给我,这真是不会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