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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不对?明明是哪里都不对!

    吕皇后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指着那十数个壮士,冷声道:“安和,这些人是怎么进宫来的?你的规矩是怎么学的?”

    以以从桌子上跳下来,不紧不慢地朝她行了宫礼,方缓缓露出笑容:“父皇同意的。”

    陛下同意?

    吕皇后抓紧了轿撵的扶手,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陛下究竟想做什么?竟同意了她如此荒唐的要求,他知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空气中一片寂静,秋风拂过,黄绿色的叶片旋转着飞下,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以以大致能猜到吕皇后想做些什么,第一世的时候,她下了功夫琢磨过“宫中贵人”们的心思,吕皇后更是这重中之重。

    以她的想法,大抵便能猜到一切的源头都是皇帝。

    她其实不会过分为难她。

    之后果然如以以所想,吕皇后命人回返,往金銮殿去。

    躲在侧角的临夏见到这一幕,深深地松了口气,然而看见周边立着的那十几个壮汉,她又被吓了一跳:“殿下,您这是打算干什么?”

    以以没说话。

    昨日她让一瑾去找几个打手来,结果那傻丫头去求了皇帝,然后今天她便被召进宫里,领了这么些个人。

    当时她猜到皇后可能会为难临夏,便干脆带着这些人回了冷宫。

    哪晓得一直未等到皇后的召见,她竟是自己过来了。

    以皇后的性子,应当不会到冷宫来才对,奇怪。

    苏以以想不通,于是便不想了。

    回头看这十来个人,她其实也有些头疼。

    皇帝说,他可以出钱帮她建当铺,要求是最后的分成她二他八。

    这便是入股了。

    以以没有拒绝的权力,但换言之,如果这当铺背后的东家是皇帝,那么她也可以有更多的权力。

    就是赚的少了点。

    当天,以以带着十多个壮汉回了青云上,她吩咐这些人前往府州各地,寻好些的铺子盘下。

    京城寂寥了好些天,然而宫里却是一点不寂寥。

    皇帝不知给皇后说了些什么,她说不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秦骅被拘在宫中,不得出去,二皇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成天针对大皇子,幸而大皇子早已搬出皇宫,他们的争斗才没有波及太多人。

    又是一年除夕,以以在冷宫陪着临夏过,临夏数着日子,一点点给她掰扯:“二皇子和大皇子同龄的,想来今年也要定婚成亲,虞阳公主比她两个哥哥小两岁,开年也要十六了,三皇子十四,雨平公主十三,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以以夹了一块腊肉,这些都和她无关,她现在只想着开年做生意的事儿。

    “明年昭盛八年,殿下要吃上八岁的饭了。”

    以以给临夏夹了块肉:“吃。”

    冷宫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些年被她磨着,临夏终于不像往常那样注重规矩了。

    “谢谢殿下。”临夏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想了想,还是说道:“殿下十二岁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到处跑了,要说亲了,不好。”

    以以笑:“到处跑的是以娘子,关安和公主什么事?”

    临夏愣了一下,紧跟着柔和地笑了:“是这个理儿。”

    第二日大年初一,以以离京,前往北地青州。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几乎背着所有人,只告诉了皇帝。

    皇帝知道这件事后,除了让一瑾跟着,又另外派了一名暗卫,名叫双蝶。

    马车嗒嗒嗒地,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时节,三人一路往北而去,以以此行是去文风鼎盛的青州,为青云上请一位阅卷的先生。

    目标她早已定好,是一个极为有名的读书人,因为左手手指有缺,无法入仕。

    来时的路上风平浪静,以以按照地图寻到了先生的家,是一处简陋的房屋,她到那里时,先生正在院子里,陪自家幼女玩乐。

    她隔着篱笆往里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正在玩乐的女童先看见了她,高兴地道:“门外有个好漂亮的姐姐,她衣服的料子真好。”

    以以拢了拢自己的斗篷,一瑾一身黑衣,静悄悄地站在她背后。

    两人穿着的都是宫里最普通的布料,但是和这乡下村庄里的布衣比,依旧是要好上一大截,她们先前从村庄里过来的时候便吸引了好多人的视线,没想到女童也注意到了。

    一瑾上前敲了敲门:“敢问是拂柳先生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