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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这头,宋玺接公主进门,今日不过是走形式,待进门后,翌日还要到公主府大办正式的婚宴,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莫不出席。因念着苏西婉,周围吵吵闹闹,仪式流程,他都走得魂不守舍。当下嬷嬷丫鬟们扶着公主进了新房,他被推攮着去前厅饮酒。

    宋垣和宁枝盛见了宋玺,笑着,宋垣抱着他的腰道:“恭喜五弟,贺喜五弟!你这样的福气,哥哥我可真是羡慕呢。”说着又说了些客套话,才走开。

    宋玺在酒席上只顾喝闷酒,不过他酒量惊人,竟是千杯不倒。等众人快散了去,时候到了,众位嬷嬷丫鬟又扶着他去洞房。

    “驸马爷,你该掀盖头了。”

    宋玺回过神来,喜婆的笑脸,满目的红色,人生一大喜事——洞房花烛夜,本该是喜气洋洋,且又是御赐的婚姻,对方是身份高贵的公主,他却觉索然无味,酒席上,只顾自斟自饮。

    婚礼的习俗,身为妾室的苏西婉是回避的。

    说起来,已经几日不见她了……

    温华坐在大红色的新床上,绞着手帕,等急了,她自己掀开了盖头。

    喜婆大惊失色:“公主,你这是——!”

    温华索性跳下床,将红盖头扔地上,凤头鞋踩过去,她看了一眼宋玺,多年不见,宋玺竟让她眼前一亮。

    她清晰地记得,当年的宋玺,看起来土里土气,还怯场。如今个子不仅长高了,身长八尺有余,就连气质也大变,内敛且稳重。

    若是上官隽还活着,与他站在一起,恐怕也是难分伯仲。

    上官隽是清风明月,宋玺便是陈坛佳酿。

    宋玺见温华举止,恢复了脸色,扫了一眼喜婆:“出去。”

    “是是!”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温华抓起几颗瓜子,斜斜挨在榻上,行为粗犷,一副纨绔模样。

    她借着烛火看宋玺,果然,宋玺脸上丝毫没有当上当朝驸马爷的喜悦,面无表情,不惊不喜。

    温华自然知晓个中缘由,内心一火:“宋玺,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本公主下嫁与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宋玺看她如此直率,果然和他探听那样,遂也不假装,直截了当地说:“公主,为何我已是二婚,皇上还愿意赐婚你我,你必也心知肚明。”

    “你——!”

    宋玺毫不留情地给温华脸色,她遂在心里暗道,宋玺此人,不过蝼蚁,怎么配和上官隽相提并论!

    原来,温华曾与宫中的侍卫私通,年纪不大,却已经诞下过一个女婴。

    这桩丑事,以处死侍卫,弃养女婴结束,

    多年来,消息灵通的世家,没有一个愿意向小公主提亲的。

    宋玺捏着酒杯,杯子里映出他寒冷的目光:“公主,你我不过是棋子,你是皇家的棋子,我为宋家的棋子,这桩婚事就是一场闹剧。成了亲,棋子的事也就完了。你我最好互不相干。”

    温华一听,这是何意?让她温华不要插手宋玺的事?

    “好啊,驸马爷竟然如此坦诚。我就直说了,我父皇就是派我来监视你们家,你们家最好不要做出腌臜勾当,否则我禀告父皇,你们家就是下一个苏家,上官家。”

    温华冷笑,

    “宋玺,你不就是想说,你让我不要找苏西婉的茬儿是吧?告诉你,我偏不!我和她可是有着,新仇,旧恨!”

    温华的凤眼凌厉,她狠狠地盯着宋玺。

    宋玺懒得和温华周旋,遂退出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位公主,倒也比那位林淑萱好上几分,直接,幼稚,想也折腾不出什么高明手段去折磨苏西婉。

    接着,公主府的宴席摆了三天三夜,文武百官全来祝贺。

    公主一日换三身衣裳,每一身都是极尽奢华。

    和宋玺站在一起,可谓是才子佳人,皇上、太后是越看越满意。

    这位小公主的婚事一直让他们头疼不已,本还嫌弃宋玺不过是过继之子,且还是二婚,可现在看,简直是一位绝佳的驸马人选了。

    至于那个苏西婉,小妾而已,还能翻了天去吗?

    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这些八卦,传到老百姓处,就变了味。

    不知道是谁传了消息出去,说小公主原先有过私通前科,说得很不好听,还说宋玺和宋骋是惨到一块儿去了,头上都是绿油油的。

    苏西婉清净了几日,在紫藤居研习功课。心里有事,看书,也是看得进去一阵,看不进去一阵的。

    过了些时日,快入夏了,庭院里枝繁茂盛,偶有小雨,淅淅沥沥。这日,宁枝盛端着一碗莲花羹来,顺便带来一则消息,她派人去搜查过上官家的坟地,竟然好几支坟,是空的。

    “什么?!”

    苏西婉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上官家的坟里没有人,难道,是假死?

    听闻上官家是就地正法,直接在府中满门抄斩的,倒也有可能,他们买通了人,造成死亡的假象。

    那,上官隽呢,他是不是还活着?

    苏西婉坐立难安,不过她现在就算是急,也使不上劲。

    温华在她居处安插了几个眼线,她去到哪里,都有温华的人时刻盯着,一举一动皆在温华的监视之下。

    她盯着书页,出神了快两个时辰。

    她身边现在能使唤的丫鬟,也就春晴、夏欣二人,一个憨傻,一个胆小,是用不上的。

    她很是想念在苏家时的大丫头明儿,会武功又忠心,可惜,在流放的时候,明儿染上了瘟疫,客死他乡。

    正想着,听闻屋外传来夏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