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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淑萱哪里想到叶翎会来个恶人先告状,她登时就明了,这就是一个局。她悔恨自己,因为过于在意苏西婉,而忘了这个叶翎,忽略了叶翎看宋玺的眼神,最好笑的是,反而是自己最憎恨的苏西婉,对宋玺可谓是虚情假意,最让他难受不堪!

    宋玺直接报了官,翌日,林淑萱就被抓进大牢。京城上下,流言飞起。林淑萱被骂毒妇,宋玺也不好过,宠妾灭妻,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蓬头垢面的林淑萱坐在大牢里,牢房昏暗无光,偶尔还夹杂着老鼠爬过的声音,又脏又臭。

    她眯起眼睛,想起了很多事。

    有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正在国子监的花园里走,忽听得花那头有一个小厮的声音,说:“少爷如此厚待苏家大小姐,这真的好吗?”

    她的眼睛探过去,被唤作“少爷”的那个人,一身白衣,阳光刺眼,他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上官隽!

    林淑萱震惊地听他道:“怎么不好,逢场作戏。”

    ——那一刻,林淑萱是幸灾乐祸的。

    原来全世界最爱苏西婉的人,竟也是虚情假意!

    她只记得自己高兴得飞了天。仗着家世和美貌嚣张跋扈的苏西婉,真是活该啊……她想起宋玺看她的眼神,那么深情,那么眷恋,她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啪嗒”一声,宋玺打开了牢房门,他冷眼看着林淑萱,烛火动了动。

    林淑萱的心已经冷透了,她的手脚也凉透了,她知道自己痴心错付,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林淑萱长长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已经为时已晚。

    宋玺却道:“那,那件事呢?”

    林淑萱眼睛微微一抖——

    “相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玺的眼眸很深,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但语气仍然平静:“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没有那件事,皇上根本不会赐婚给你我。”

    林淑萱听罢,只觉五雷轰顶,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真是个好狠心的男人啊。

    她已经毫无留恋,淡然地看着宋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冷笑几声,“与其在这审问我,不如去山崖下找找苏西婉,别到时候连块尸骨都找不到了,那下面,很多野兽的。”

    宋玺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叶翎这边,也是心急如焚。

    林淑萱入狱了,但是苏西婉的尸首还是没找到。尽管可以确定,她必定坠下了山崖,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连尸体都没有,她实在不放心。

    叶父却是个胆小的,说:“你就别去找了,反正林淑萱已经倒了,就算她苏西婉活着回来,也成不了气候。”

    叶翎怒道:“你是不知道,宋玺对那苏西婉实在是……”她叹了口气,而叶父根本就不相信,大才子宋玺怎会看上那纨绔之女,贪图美色?叶翎和那苏西婉相比,也不差!

    叶母理解女儿的焦急和不安,于是悄摸摸安排了人,替叶翎找苏西婉去。

    叶翎表面上,和宋玺说,她是和苏西婉有师徒之情,实在看不过眼,才揭发的。宋玺看起来是信的,按照常理,应该多有感激,可宋玺还是对她淡淡的,疏远得很。

    不过能解决掉林淑萱,她也是很开心的。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学,林淑萱都差她一大截,想也知道,宋玺和林淑萱,估计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怕是夫妻之事,也压根没有。

    另一边,宁枝盛和宋垣的计划不顺,烦闷不已。

    “真是没想到,林淑萱这么蠢,堂而皇之地出手。”宁枝盛摸着一把金簪,“这下,咱们的龙血佩是找不成了。”

    宋垣却早有预料似的:“那不如这样,咱们伪造一个,给爹爹,反正就是一个名号,没有人会真的去验龙血佩的。”

    宁枝盛呸了一声:“你个猪脑子,其他人是不会去验,可那些郑人,必定会的。没有那些郑人,也起不了兵,如不了爹爹的愿,我和你都吃不了兜着走。”

    宋垣一听就头大了:“爹怎么没有反应啊,府里这么大事,外面说宋家这么不堪,也不给宋玺一点眼色看。”

    宁枝盛又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现在宋家这模样,爹才开心呢,要是老百姓对宋家赞不绝口,皇上又要找宋家的麻烦了,你爹的心思,你这个做儿子,竟这么蠢。”

    宋垣撇撇嘴,他只是想要宋玺难堪,宁枝盛瞧他不成器的样子,摇摇头:“我已派人去找苏西婉了。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流放几年都还能活得人模人样,怎么看都是个命大的。”

    于是,宋玺、宋垣和叶翎三波人马一同在苏西婉坠下的山崖搜寻。三方各搜各的,还要互相避开,山崖形势复杂,搜寻起来很慢。

    宋玺干脆告了假,直接参与搜寻苏西婉的事来。可是一连几日,还是无果。

    眼看时间越来越久,三方人马都增添了人手,彻夜不停搜寻。

    山崖下的一个崖洞内,苏西婉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碎石上,身边是一条暗河。原来,她是走运掉进了河里,被水冲到了这里。

    她四肢柔软无力,口干舌燥,只得挪动着身子,不管不顾喝起暗河的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