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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为另一个人,随她喜时喜,为她忧时忧,兴许是他还没遇上那个对他来说对的人,所以他不懂,

    沈钰闻言,缓慢放下手中握着的毛笔,眉眼间似沾染了些许凡间的气息,再不似刚才那副飘飘欲仙,似在下一瞬就会乘化归去的上仙,

    “辛民,倘若我问你,如果你心仪一个人,那个人很好,好到让你掏心掏肺,但是她却并不心仪你,你该如何?”

    说这话时,沈钰的眼眸深邃的有些幽远,语气也显得漫不经心,仿佛说的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辛民拧眉,公子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小姐不喜欢公子吗?

    “辛民尚还未体会过男女之间的情感,所以不能对公子所言内容做出正确的评论,但是辛民觉得,小姐或许并未如公子所说那般,只是可能小姐年纪还尚小,还不懂得情情爱爱是什么。”

    沈钰轻叹,“是吗?或许吧……”

    ………

    “绝儿,你为何不将沈钰列入我们女儿的夫婿人选?”

    要说现在能称的上“好”之一字的好夫婿,沈钰当坐榜首,只是时墨笙不懂,几次挑选人选,长公主都把人摘除在外,

    这不合常理啊!他分明记得她也曾夸赞过沈钰这小子是个亮才,也是不错的夫婿人选啊?

    长公主此时正忙着摘选新收录进来的各家公子的人物信息,此时听时墨笙在旁这么问她,她一时也觉糟心,

    若不是因为沈钰那地位身份在那摆着,他还当真是她当之无愧的女婿第一人选。

    一想到自己刚才看过的那些乱七八糟,谈不上什么突出的公子少爷们,长公主皱了皱眉头,不耐的回了一声,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反正替女儿挑选人家的事,交给她这个母亲就是,男人是不会懂一个女人所求的是什么的,

    “我这不也是为我们女儿着急吗?这左右定不下来一个准信,在这么耗下去,那风国使臣可就进京了”

    到时,若真让他女儿去做了那劳什子的风国皇后,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起兵造个反,

    一提到女儿的终身幸福,长公主也冷了神色,眼神异常坚定的说道,“不会的,我绝不会让我们的晚晚远嫁!”

    其实为不为时初定下一桩亲,这都不影响她会被选中去到风国,

    毕竟再怎么说,当今的楚帝,一是她名义上的表哥,二是她母亲的亲侄子,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位皇祖母在上面给楚帝施压,楚少天说什么也不会叫她去远嫁的,

    只是到时事情一落,难免会遭人口舌,这对楚皇,对时初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长公主还想着,反正她也瞧出了沈钰对她家的晚晚存了几分心思,她尚还可以再观望观望,

    若是实在找不出般配晚晚的,那就允了沈钰,想来心仪晚晚的他,对晚晚绝不会差,

    可是当她一听说有人竟直接提着拜礼去了沈钰府上,这下长公主可不能再像原先那样胸有成竹的吊着沈钰了,

    她这下可是彻底慌了,对她来说沈钰就是一个浑身是宝的金龟婿,谁钓着了,那谁就有福,

    这下长公主也不打算在让人去搜罗其他公子的信息了,直接就派人在沈府外面守着,若是当真情况不对就赶紧来报,

    再说,沈钰这边,辛民一大早就禀告来说是苏太傅领着他的夫人来造访公子。

    沈钰幽深的眸色里快速闪过一丝疑虑,苏太傅……

    苏太傅本是先帝年轻时启明教诲的人生导师,不过新帝登基后,到底不比往日光荣,在朝堂上,可以说沈钰的光芒足以遮挡住他的全部,

    如今他这个时候到他府上,还专带着他的夫人,沈钰沉默半响,随后才将目光看向辛民轻声说道,

    “辛民,你去将苏太傅和他的夫人安排到前厅,等我起身换身行装后,便去。”

    “是,公子。”辛民低头领命,随后就退了出去,

    等到沈钰换好衣裳到前厅时,就见右边各坐着苏太傅和他的夫人,

    苏太傅是一年过五十的中年男子,许是太傅的缘故,浑身透着的都是浓重的书香气息,只是眉宇间隐隐透露着阴郁之色,

    而坐在他旁边的苏夫人发髻微盘,头带几株亮眼的珠钗,鼻子倒挂,面腮微微肿大,看着有几分尖酸刻薄,

    略略扫了两人一眼,沈钰走上前,拱手一一向两位道了一声,

    “苏太傅,苏夫人。”

    苏太傅与苏夫人一见面前之人,皆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一身青墨色衣裳穿在沈钰骨架分明的身躯上,衬得他整个人愈发匀称俊逸,

    苏太傅在心里惊叹不已的同时,也不由起身朝着沈钰一拜,

    “沈相,近日可是还在为忙处理莽田治水的事发愁?”苏太傅观他虽气质高然却面色微白,

    想到前些日子里,陛下将有关莽田治水的相关事宜都交与了沈相去处理,苏太傅便不禁有种后浪推前浪的由心感慨,

    沈钰淡淡一笑,“沈某近几日里确实是在忙着寻求莽田治水的相关问题,据宫里传出,陛下已经因为这事,减少了晚间的食宴,在亁清殿一坐便是连着好几个时辰,

    身为陛下的下臣,自是要竭力替陛下分忧解难,解决民生大事的,只是如今关于莽田治水一问,沈某思考至今还尚未找到任何根治之法。”

    见沈钰如此谦逊忠心,为治水一事烦忧,身为老臣,苏太傅也是不由言道,

    “沈相如此才华横溢,又是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相信在沈相艰苦创新的过程中,定能替陛下解决此次的水患难题!”

    面对苏太傅此话,沈钰仅是敛了敛眸色,面上带了一点薄笑,唇瓣轻启间,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知太傅今日到我府上是为何事?”

    “……”

    被突然问到的苏太傅一时语塞,

    通过方才同沈钰的那番谈话,苏太傅有些看清,沈钰此人是一个有着忠孝之心的良臣,

    在他奋力解决水患这个关键时候,来谈论儿女情长,实在有些不妥,

    且由他向比他还小一辈的晚辈开这样的口,苏太傅表示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旁边的苏夫人见自己夫君这幅孬怂模样,冷眼扫了他一眼,见他当真不打算开这个口,苏夫人眼底微微一凝,朝着望着他俩的沈相呵呵笑了一声,随后抿嘴小声的朝着旁边的那个他示意了一下,

    但苏太傅是个书生人,对于向比自己杰出的晚辈提起婚姻一事,到底羞于启齿,所以,他便打算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苏夫人见他这样,冷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即又是挂着一张笑脸迎上沈钰,

    “是这样的,想必沈相这几日里也听说了这风国要来我朝求娶皇后的事,谁家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不是!”

    “正巧昨日里,素儿来向我提及她心悦沈相这事,我们想着是为了女儿的人生大事,也就难得厚着脸皮,来沈相这府上来讨讨沈相的想法。”

    说着,苏夫人似微顿了顿,目光扫了座上的沈钰一眼,又道,“不知沈相对我女儿宝玉可有相同的想法?”

    显然,苏夫人这话问的算是相当直白了,

    闻言,沈钰微微淡笑一声,掩下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冷意,深邃的目略带浅笑的看向她,

    “苏夫人与太傅为女儿担忧的这份心情,沈某自然能领会,但婚姻一事素来讲究合缘二字,不知苏夫人可有算过我与贵千金的面相吉凶?”

    这沈钰这么倏然一问,苏夫人倒是被问住了,

    她微微愣神,这她倒没事先考虑过,

    俗话说这夫妻在一起,讲求的就是一个合字,倘若两人之间不合,勉强结在一起,也终将会成为一对怨彼怨己的愤世怨偶,

    如此宠爱自己女儿的苏夫人又怎会甘心自己的女儿嫁与这样的人家许了一生,

    经沈钰这般说道,苏夫人垂眸低下头去思量过后,觉得女儿许人一事还尚需考量,若当真他二人面有不合,就算这沈钰再过出色,她的女儿也是万不能嫁与他的,

    想通这一点的苏夫人,转眸就对着自己没起多大作用的夫君冷咳一声,然后又用笑容朝着沈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谁让当初的他们不准备妥当就来沈相府呢,如今这脸算是丢大发了!

    ……

    苏夫人与苏太傅前脚刚走,沈钰状似不经意地朝着窗边一角望了过去,然后,他转眸淡淡的对着候在一旁的辛民道,

    “辛民,你下去告诉门外守着的人,就说本相下午约了风公子一块讨论国事,后续不便接待他客。”

    辛民心领神会,“是,辛民这就去前门同守门的人讲去。”

    等辛民出去,刚巧从厅外就走来了风清扬本人,

    风清扬临近门前,斜眸瞥了一眼走出去的辛民,然后才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笑脸,上下毫无规律地摇着手中的那把折扇,走了进来,

    只见他笑看着沈钰,嘴角扯了一抹肆意的笑意,模样邪气不羁,

    只听他言,“方才在院里的时候就听到苏太傅带着他夫人来这的消息,怎么如今才聊了这么一会儿就走了?”

    风清扬走近,笑眸看了座上的沈钰一眼,然后娴熟自然的坐到了右下座的椅子上,

    见笑容肆意,不请自来的这人,沈钰眸色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嘴上平淡的道,

    “你怎么来了?”

    风清扬闻言呵笑一声,“若我听的不错,方才我可听见某人拿我当挡箭牌使的呢!”

    话落,风清扬又摇着扇子,眼睛上下转动,偷偷的观望了一眼,

    “你也不用做出这般藏着掖着的动作,怕我知道,最近闹的热闹点的左右不过也就那一件事,更何况若说这苏太傅是来找你谈经论道的,倒也不必非得带着自己的夫人前来吧!”

    说着,又顿了顿,故作高深的笑说道,“怎么……你这是被人强行上门求亲来了?”

    说后面这话时,风清扬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丝丝的兴奋意味,嘴角也是掩不住的笑容,

    仿佛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很乐意自己的兄弟被人这么逼亲似的……

    沈钰坐在上面,冷冷的斜瞥了一眼,然后目光冷静淡淡的端起手边的茶水,掩面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后才在他止不住笑意的目光下,淡淡开口说道,

    “最近皇上那边准备裁剪几位长久不干实事的冗员,期间会空出好几个重要的官职来,皇上斟酌再三,也没确定下来最终的候补人选,便也叫着微臣替他考量考量,推荐几名官声明清,真正为百姓谋福的官员。”

    “我记得当初你我同为陛下的谋臣时,便屡屡有意想卓越的时候,所以……”

    说着,他抬眸淡淡的看了下方的风清扬一眼,眼底淡淡却剑矛直指,

    风清扬被看的吓一跳,浑身一个哆嗦,连声叫道,“大哥……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还不行吗?你可别因为记这点仇,就把兄弟我往火坑里推呀!”

    “哎……怪我刚才嘴欠,我这不也是为你的婚事着急吗?”听着沈钰这满腔的话里有话,风清扬苦笑喊叫一声,连连向着上面的人摆手认错道,

    沈钰淡淡回他一眼,风清扬抬头,心底瞬间绝望,因为他从沈钰的眼神里看到了几个绝望的大字:

    不好意思,我已经记仇了!

    风清扬心底哀嚎,看着沈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大逆不孝的逆子!

    你说他一个大男人他容易吗?这唯一认识交好的兄弟,便不小心父母双亡,要说如今能替他的父母看着点他的如今也就剩下他风清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