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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名山僧、道占多,这是个千年不变的定律。

    道门至尊大极门开门立派在万藏山之上、佛学泰斗大佛寺参禅修佛在首陀山、道家大户天阙宫问道三清在仰天山上,佛、道寺观大多地处名山之上,或许只有这样隐居灵山幽谷,吸纳天地灵气,才有可能远嚣尘,弃人事,绝红尘,益修行吧。

    而道海无涯也恰好高居江州北方的斗牛山之上,遥遥隔着江州城相望的则是万藏山—大极门。

    斗牛山上的道海无涯有一幽深僻静处的小筑,小筑四周插着竹排,种了兰草、矢车菊等素雅的植被,屋前有鹅卵石铺了一条弯曲的小径通往青羊宫,不算远,举目能见,右角是一排鲜艳的柏树,围绕着一泓清澈的水池,白天能见池里静静待着几条灰色的鱼。

    山上能留宿的地方真不多,平日里有香客若要留宿,只能去半山的松涧草堂,不能在山上住,而这栖兰小筑,只有贵客能入住,自从龙蛟拜入山门来,一年到头就没住过什么人,说也奇了怪,而这几日却住了一个养伤的年轻貌美的女子。

    长案的一端,黄铜灯盘上矮矮地站着一株火苗,吞吐着淡青蓝的烟,虚虚实实盘折地烘托出一个少年的身影,夜已经深了,青灯之下,曲抱一刚拿起了书又放了下去,反反复复总是看不进去,这几日他总是神不守舍,不知何故,几番挣扎之后,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嘴里念叨:“怎滴这么晚了,师兄还没回来?”

    起身离开案几,在殿内瞎转悠,不知不觉到门口朝那栖兰小筑望去,灯火通明,这养伤的女子这几日饮食都是师兄龙蛟给她送过去,自己无缘再见她一面,不知她的伤好了几分,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么?

    口中念叨的是师兄龙蛟,心中挂念的却是另有其人!曲抱一伸手挠挠头,有些纳闷,不知道缘由的怔了一会儿。

    恍惚间,想起那日初见她的样子,安安静静的伏在龙蛟的背上,当安置好在栖兰小筑之时,砂砾灰尘弄脏了她的衣裳秀发,白皙的脸庞略带灰迹却是遮不住她绝世的容颜,不省人事的躺在床榻之上,正准备离开时,她迷迷糊糊之中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师兄别丢下我!”他心中忽然一动,下意识地向旁边看去,何止是牵他的手,牵动的是他的心。

    曲抱一此时想起都是嘴角一扬,心中颇暖,不经意间想起,她口中的师兄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树影婆娑下,一个醉汉缓缓回来,三两步一个踉跄,手中还拎着一壶酒,一副酒气熏天的样子,不是龙鲛又会是谁了?不知喝了多少,晃荡到青羊宫门口之时,摇摇欲坠,曲抱一一把扶住了他,拽着他到内屋里,龙蛟左晃右摆的瘫坐在椅子上。

    “你又去学堂村的乱坟岗看了?”曲抱一一边把四仰八叉的师兄收拾规整,一边埋怨着:“师兄,你又喝多了!”

    “还要喝,无肉少酒终难成个潇洒!”龙蛟手中的酒壶拽得十分紧,双唇嘟囔着。

    看着师兄这般醉态,曲抱一突然想起上一次醉酒的事情来,多年前自己才上山的时候,师父刚收我入徒,赐我一柄辟邪剑。

    那剑身是用红线串一百零八枚的铜钱而成,长约七寸,剑柄很短,手握合适,我爱不释手,睡觉都枕在旁边,师傅说此剑有正心静气之效,亦可斩妖降魔,听后更是剑不离手。后来一天松懈被师兄偷了去,一百零八个铜板成了青花酿的酒钱。后来寻剑不着,我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问他了起初不承认,后面承认了,可他呢?拿串剑的红线编成了可爱的动物,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串糖葫芦,讲了几个笑话,就让我破涕为笑,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就算我学会了师傅的九种剑法,也敌不过他一招--不要脸。

    最后师傅知道了此事,就罚他在固守幻丹炉,幻丹炉可不是一般的丹炉,定力不够的人在那里经常会产生奇怪的幻想和噩梦,守炉炼丹一个月,他整个人都瘦了,哭哭啼啼的求师傅别让守炉了,惩戒也是够了,师傅大发善心,自此他喝酒收敛了许多,平日里师傅出去之后,他也偷偷摸摸喝,不过也没有这烂醉如泥,唯独这一次好像受伤得很,曲抱一也是头一遭见他如此。

    躺在椅子的龙鲛又拿着壶酒又是一大口,酒劲儿和那种很难受的感觉猛地撞在一起,龙蛟肚子里突然有了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本就脑子里就觉得晕晕乎乎的,又几分钟后,胃里的东西突然抑制不住地往上涌,“哇”的一声吐了满地,酒劲醒了一大半。

    曲抱一提着扫帚打扫起来,看着师兄迷迷糊糊清醒了不少:“还是没寻着人吗?”

    “没”龙蛟知道他说的什么,变

    曲抱一读完《指南录》这些文章已经成为修真文化的经典。什么是经典?经典是一个时代的标志,空前绝后,比如我们现在不可能再写出易经道藏;已上升到理性,有长远的指导意义;能经得起重复,即实践的检验,会常读常新。人们每重复一次都能从中开发出有用的东西。这就是经典与平凡的区别,一块黄土,雨一打就碎,而一块钻石,岁月的打磨,只能使它愈见光亮。

    师兄,这两日我在山上发现一肥不溜秋的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