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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孜孜不倦地想要找出他还喜欢着她的所有证据,然后晾晒在阳光下,来打另一个沈冬沅的脸。

    然而脑子转过了一轮又一轮,她却找不到有力的理由,却看见一块巨石往她身上压下来,沈冬沅抬眼看了一下盛怀煊,却不知道他什么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冷冷地站在一边。

    “你值得我喜欢吗?”嘴里吐出来的字就像是回旋镖一般一刀刀扎在她身上,刀刀见血,一如他当初拒绝段花,拒绝高中时代和他表白过的所有女生一样,冷淡地已经失却了礼貌,沈冬沅只觉得透不过气。

    于是她急得浑身冒冷汗,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这块巨石,然后四肢发软,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来。

    “盛怀煊,我可以刨心明志!”沈冬沅眼见他就要转身走开,急切地扯开嗓子吼,声音都有些劈了叉,原本就有些透不过气来,这么一嗓子吼下去,胸口更加气闷了,就像是有一团热火不断地在炙烤着她,要把她身体的五脏六腑都焚烧干净。

    可能是这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盛怀煊走进她的身边,还很闲地撩起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刨心?怎么刨?”

    “就把胸膛给刨开,然后把心脏拿出来啊,”沈冬沅真是觉得自己的胸腔要炸了,“你帮我把这块石头给挪开,我马上就刨给你看,它在为你跳动呀。”

    “忍冬花,我已经不需要了,”盛怀煊嘴角撇了一下,“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该不会还傻了吧唧地认为我还是高中时候那个你招一招手便会不顾一切地跑向你的傻小子吗?”

    盛怀煊伸出手往她胸口的石块上狠狠地按了一下:“这颗心,不要也罢,你还是留着去骗别的人吧。”

    他转过头径直走了,毫不留恋。

    “不要呀!”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再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沈冬沅被压在巨石底下,却因为他向下狠狠一拍,再也嚎不出声音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吸和啜泣的声音,盛怀煊的背影决绝,他的步子很大,一瞬间就走出了她的视线。

    沈冬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上被压了一个东西,她伸出手把这个东西放下去,原来是一只枕头。

    难怪梦里头会有一块巨石压在身上。

    她揉了揉心脏在不停加速跳跃的胸膛,想要借此来冷静一下。

    外头夜色寂寂。

    沈冬沅回忆了一下梦境中的对话,觉得睡意全无。

    她披了一件外套,旁边的姜黎黎还在酣梦之中,胸腔起起伏伏,呼出一阵又一阵绵长的气息,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身上压着的被子,然后再轻轻地走到阳台上,连拖鞋都没有套。

    外头的天空就像是挂了一层黑丝绒幕布,上头镶嵌了一把闪耀的星子,温温软软地泛着柔和的光泽。月亮不是很圆,缺着一只角,月色散着朦朦胧胧的光,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她坐在秋千上,头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踮着脚。

    难道做梦这种事情都有滞后性吗?

    沈冬沅手中捏着手机,放在面前想要解锁,奈何外头太暗,人脸识别失败,直接跳出了输入密码,沈冬沅熟练地键入一串数字,150820,手指就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先于脑子做出了动作,行云流水。

    不一会儿,手机桌面显示在了屏幕上,是一张紫竹伞的照片,伞面上画的是潋滟的水色上散开着湖光山色,一树桃花开得正热烈灿烂,伞的边缘露出一截手臂,像是有人无意间闯入镜头,随意抓拍下来的。

    可是沈冬沅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有意地借着拍紫竹伞的模样调试了很多个角度之后,才把盛怀煊那截手臂给纳入了镜头。

    照片中的手臂因为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夏天而泛着淡古铜色,上头有一根青筋探出,顺着他的臂膀延伸开去,通往不可知的方向。

    沈冬沅鬼使神差地点开盛怀煊的微信,然后点了一下他的头像,他换了小可爱的一张照片。

    沈冬沅点进他的朋友圈,虽然他设置了仅对外展示半年,但沈冬沅却只看见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就如同他们不再见面的那几年。

    沈冬沅转而找杨羲和的微信头像,然后点入她的朋友圈,比起盛怀煊的寡淡的白粥而言,杨羲和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盛宴”。

    里头林林总总地记载了她所有的吃喝玩乐外加心情打卡。

    沈冬沅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翻下来,终于在三个月前看到了一条关于盛怀煊的内容:哥哥什么的是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了!你理科好了不起吗?了不起吗??可真是了不起!!去你神胎瓜娃子!!!

    她都能想象杨羲和当时快要暴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