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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秋月眼睛里只剩下那只野猪,她整个人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现在她的心情是有多么的绝望。

    她想不通,自己只是来打个猪草,怎么就这么倒霉,会遇到下山觅食的野猪呢?

    虽然这里是村口,但是跟荒山野岭也没啥区别。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谁又能来救她?

    想到家里还有个不懂事,正在读初中的小叔子、瘫痪在床的婆婆,以及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丈夫,她满满的辛酸和遗憾。

    丈夫虽然也赚钱,可是他只负责赚钱以及给很少的家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天在家呆着就不错了。整个家的重担,里里外外全压在二十六岁的宋秋月身上。

    宋秋月年幼失祜,母亲又改嫁远走他乡,虽然如今嫁了人,却得不到丈夫的疼爱,依旧是无依无靠。

    短暂的一生,她承受了太多的辛苦。

    泪水冲刷着她的面庞,她想:“今天我就死在这里了吧?也好,死了就能去那个世界,见到我爸了!”

    此刻面对野猪,宋秋月恐惧到极点,反而全然放开了。她太悲伤和恐惧,竟然没看到,野猪背后悄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山风呼呼地吹着,玉米地被吹的扑簌作响,毛棱棱的叶子拉着程鹏的脸,刺刺痒痒的。但他现在浑然不觉,全副精神都集中在那头大黑野猪身上。

    那野猪喷着气,吹得旁边沙土飞扬,凶灿灿的猪眼盯着前方的女人,终于从嗓子眼发出嗷一声嚎叫,扬蹄扑了上去。

    女人大叫一声,双手抱着头,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不是她不跑,是跑不动,刚才从山坡上滚下来,脚崴了。

    可是她等了很久,却没等到野猪的扑咬,这让她很诧异,忍不住抬头去看。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呆了。

    一个个头不算太高,甚至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身影,正死死地拽住野猪的尾巴,阻止了野猪的进击。野猪太高大挡住视线,她看不清那人是谁,心里充满感激。

    程鹏攥着那条粗且长着扎手刚毛的尾巴,一只脚蹬着野猪的屁股,将它定在原地。

    野猪刨啊刨,愤怒地嚎着,企图挣脱他的手,岂知它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然而它毕竟是一头凶悍的野猪,岂会这么束手就擒?只见它肥壮的身躯猛然跳转,扭头向背后的人亮出獠牙。

    “嗷嗷!”野猪转移目标,所有仇恨都加载到程鹏身上。

    程鹏被它这目光惊到,下意识地松开手,这一下野猪彻底自由了,完全调转身,嗷嗷冲了过来。

    这货估计得有六七百斤,跑起来地面都咚咚发颤,呼呼带风。程鹏转身就跑,它跟在后边追,脑袋一路低垂,一门心思要把这人给挑翻。

    “我擦!”程鹏好几次感觉到尖锐的东西逼近自己的腿,真真是头发都竖起来了。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可他又没有对付野猪的经验,只好一路跑一路想辙。跑着跑着,他很悲催地发现,自己被野猪逼到死路了——眼前是一块垂直的陡坡,而野猪就在他背后了。

    “老子跟你拼了!男子汉大丈夫,还能让你一只猪给欺负了不成?”程鹏一咬牙,他两手往前一探,大着胆子抓住野猪的两只獠牙,接着飞起一脚狠狠一踹,踹向其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