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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峙恒如渊渟岳峙般站着,只将枪尖对准了内侍,不发一声。

    杨总管一边急叫道:“使不得!”也不知到底是说谁,一边闪身挡在了内侍前面。

    那内侍惊觉,嚷道:“我是官家近臣。你们的家小都在东京,我死了,官家会放过你们吗?!

    都想让你们的妻女为奴为婢吗?!”

    官军们听了这话,人人震撼,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护卫在内侍旁边。

    那内侍看着杨总管,冷笑着说:“好!你想做好人。行!叫苏峙恒卸下一条胳膊来,我就放了这山匪!”

    他污蔑江志饱为匪,已是动了一网打尽的心思,那些官军在京师里混,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同声鼓噪。

    江志饱叫道:“岛主,大哥,让我去死!不要听他们的!”

    旁边一个官军马上将他的嘴捂住了。

    苏峙恒钢牙紧咬,瞄了一眼江志饱,又缓缓看向杨总管,目光阴沉,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杨总管脸色惨白,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苏峙恒心中了然,笑道:“公公想要苏某一条手,本来也不容易。

    但苏某有个毛病,就是爱喝酒。因为贪杯,曾醉落扬澜湖中,是这位江志饱兄弟,冒死相救。我欠他一条命!

    大丈夫在世,恩是恩,仇是仇。含糊不得。否则就是猪狗不如!

    胳膊砍就是了,在下斗胆,容我先喝一杯酒!”

    说完,也不等内侍回答,朝屋子一指,那梁垸主飞也似地赶去,取了酒壶酒碗来,递给了他。

    苏峙恒将棒靠在身前,瞪了梁垸主一眼,骂道:“直娘贼的,说吃一杯,拿一壶来!我苏峙恒是不讲信誉的人吗?”

    他倒了一杯酒,放在梁垸主手中,左手将酒壶破空打出,摔在小木屋墙上。

    右手抽出梁垸主的刀来,挥刀砍在左臂上,那左手马上软耷下来,鲜血直流。

    苏峙恒脸上直冒汗珠,他还了刀,接过酒来,端到嘴边,见那内侍正拨开人来看他断臂,立刻和身扑上,将酒碗砸到内侍鼻梁上。

    他拼死一博,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内侍被酒溅入眼中,疼得哭爹叫娘,

    众人救护不及,唯恐担责,都躲得远远的,互相挤踏之下,官军大乱。

    梁垸主趁乱,一刀一个,劈翻制住江志饱的官军。

    江志饱捡起剑来,跑去扶住苏峙恒,另外四人也杀上前,一起保护着退往自来井方向的山中。

    那些官军回过神来,又重新组织起队伍,顺着水塘边追击。

    杨总管叫人打了一木盆水,内侍将头伸进盆中,眼睛浸在水里,嘴上也似乎还没闲着,水上不断冒出泡来。

    山下有官军上来报告,不见了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