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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快来!这一家有些古怪!”林鹭筠低声朝曾绮素喊道。

    “什么古怪?怎么啦?”

    “这是我在广平王府,曾经闻到的一种香味。

    它是由几种香料调配而成。听说其中也有南洋和西域来的,非常名贵,只在宫中使用。这里本来不可能有的。”

    林鹭筠简单地跟母亲解释说。原来,陈望回到兰湾后,把甘仪笙在白湾失踪的事一讲,她们立刻坐不住了,要先来查看。

    两人把长剑留下,曾绮素暗藏了“杀敌”短剑,陈望给了林鹭筠一把短刀,她们就赶来了白湾村子里。

    林鹭筠说完,曾绮素往四周一望,自己站到了一颗桃子树下,示意女儿去敲门。

    林鹭筠将手指在门上点了三下,问道:“有人在家吗?”

    里面寂然无声。她又问了一回,才有一个男子答道:“不是这家的,也算吗?”

    林鹭筠说:“你可以先开门,再说话吗?”

    男子说:“我倒是愿意这么做。说话废水。我口干得厉害。你要进来吗?”

    林鹭筠竟踌躇了,说:“要是屋内没有其他人,我就不用进去了。”

    男子说:“其他人应该没有。你听上去很年轻,确实也不方便进来。那你走吧。”

    林鹭筠朝母亲摆摆手,准备往外面走。

    曾绮素问道:“你忘了刚才怎么说的?里面没有一个娘子吗?”

    那屋中男子突然大声问道:“外面的娘子,可是姓曾?”

    曾绮素闻言,顿时悲喜交集。她含泪对女儿说:“快去!走后门!那是你爹爹呀!”

    一家子团聚在别人家中,真是恍如隔世。

    甘仪笙朝屋顶看了好一阵,才振作起来,向曾绮素伸出手去,说:“绮素,让你受苦了。你看,芸儿都长这么大了,我什么也没做。好像她是吃风雨长的一样。

    芸儿,替我抱抱你母亲。我身上一股子鱼腥味,难闻得紧!”

    林鹭筠依言,拥抱着母亲,回头来看甘仪笙,一脸娇笑。

    曾绮素与甘仪笙四目相对。往事如云烟,喜欢过了,怨过了,就都过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甘仪笙再次向曾绮素伸出手,林鹭筠轻轻地推了一下母亲,两只分隔了十七年的手,握在一起,越握越紧。

    团聚的感觉真好!林鹭筠走到屋外,看向长天。成堆的白云飘过,洞庭湖上的鹭鸟,在云中忽上忽下,自由地飞翔。

    有了白云,鹭鸟不再孤单。有了鹭鸟,白云才更加生动!

    天地间的万物,如此美好。年轻的娘子,神采飞扬!

    曾绮素和甘仪笙,携手出门。

    什么武林大会?什么雄霸天下?都不如这一刻的温馨。

    喜欢,就刻在骨子里。那骨头,也许,它没有肉来得温软,可是它坚硬。

    时光荏苒,肌肉会萎缩;唯有这份硬气,伴随着人的一生。

    铮铮傲骨,虽死犹荣!

    甘仪笙放松了。几十年刀头舐血的生活,原本使他心中,老是绷着一根弦。“让风吹过来吧。”

    他笑着,看向娘子,突然说:“仪笙,愿意!仪笙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