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柳天雄宇在沅水,杨太叫来的渔船上,听见那艄公在江堤上说话,似乎与杨太是一伙,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他将内功运到前臂,要听杨太说个究竟。

    杨太朝堤上看了一眼,问道:“你是谁?”

    “我是黄哥兄弟、黄识的朋友。”

    “那也不是外人。我不属黄哥管。我是杨太。我只听老爷的。”

    艄公说:“那你把船划过来。船上的北方兄弟,与我是旧相识。刚刚在澧水,不知怎么弄的,把船头整烂了。黑暗里没看清楚。

    要不,你让他在你船上试试,我看看这本事是怎么长的?”

    杨太笑道:“看样子,是黄识的朋友没错啦。我先答应了,送他们过江。有什么事,等你也过了江,你们再聊聊。

    我急着回去,就不掺和了。不过,我愿意交你这朋友。记着啊,我是杨太。回去我再问清楚黄识。”

    那艄公没再说话。在沅水错过了柳天雄宇,就等于是放过了。过了沅水,天道会接应的人只会更多。

    柳天雄宇上了岸,向杨太行礼道谢。杨太闪身避过,带着摇旗的少年,往龙阳走了。

    在临资口的客店里,曾绮素还在跟女儿林鹭筠,说起与甘仪笙交往的事。

    “我在侍卫亲军马军司门口等到半夜,甘仪笙独自出来了,转过一条街,有人牵着马在等他。

    他们经过我身边时,我听到了‘汴河’二字。甘仪笙骑上马,直奔城门而去。我的马车慢,赶到汴河码头时,甘仪笙的船快要开了。

    我那时也顾不上害羞,直接跳上了船。那艄公只笑了笑,把桨一摇,船就离了河岸。汴河上的乌篷船,出口在船头。

    甘仪笙接的是密令,上船后先进了乌篷中。我还是孩子心性,将背顶着篷口,反手抓住篷两边。

    他被封死在里面,出不来,一时急了,就低声问我是谁?到这时候了,我又怕起羞来,不敢回答他。想起袖中,有一块舅舅做的,刻着我名字‘曾绮素’的竹牌,就拿出来翻转给他看。

    甘仪笙看了,沉默了很久。汴河的季夏夜,水面上凉风吹来,带着丝丝寒意。我的心,也渐渐发冷。我开始哭泣,自己觉得委屈。心想,如果甘仪笙让我回家,我就跳河!

    我上了他的船,就是他的人。如果他不要我,我的名节,反正也毁了。爹爹肯定把我嫁给不相干的人。我情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