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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盛荷跟月牙说了自己的想法,只见月牙惊得半晌合不上嘴,“用稻米缝枕头?亏你想的出来!”

    “那稻米放进去捂一阵子,可不是得生虫子么?到时候那米白瞎了,枕头也用不得了!再说,枕头不就是要硬一些的么?枕头硬,才能骨头硬;骨头硬,做人身板才能挺呀。”月牙一脸认真地说。

    佟盛荷笑眯眯地,慢条斯理地跟她解释:“我知道稻米会生虫子,用稻米装枕头只是权宜之计,也是为了防我那后娘再来我这儿将我的东西抢走。等不到那米生虫子,我会把它们都吃了的。月牙,你没睡过软枕吧?软枕里面有放棉花和荞麦皮的,睡着很舒服的。”

    “枕头里面还要放棉花?”月牙一脸的不可思议,“棉花好几十文一斤呢,放枕头里面有不能抵风寒又不能带出去,放那东西干啥?怪浪费的——你说枕头里有放荞麦皮的?那苦荞麦行不?西边山脚那儿有好多呢!”

    月牙说着伸手一指,指向小河对岸的一片长草地。

    佟盛荷一讶,心头一喜,双眼发光,“那儿有苦荞麦?月牙,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佟盛荷一心想着缝布袋子既能藏米又能当一阵子的枕头,压根没想到这河东村就有现成的荞麦。

    说起来,她自小就一直枕着荞麦皮枕头长大,要说跟棉花做的枕头比,怕是要更偏向荞麦的枕头多一些。

    如今有月牙给她指路,佟盛荷头一次逛河东村的村景,心里简直不要太高兴。

    打她来了这儿之后因为身子原因,被佟立冬限制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挑水劈柴这些活儿都不被允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能活动手脚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俩人手拉这手,疾步往长着苦荞麦的长草地去了。

    苦荞麦老大一片,上面的荞麦已经成熟了,一粒粒的很是分明,佟盛荷见了这些满心欢喜,笑容大大的,“月牙,你真是我的福星,帮我找到了荞麦,这东西枕起来,可一定比稻米舒服!”

    月牙歪歪头,“用荞麦做枕头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一大片都是苦荞麦,能做好些呢。不过,荞麦就直接放枕头里?”

    “不是不是,”佟盛荷笑眯眯地道,“准确的说,是用荞麦皮来做枕头。我从前去看过一次做荞麦枕头的样子,先得把荞麦砸碎,把皮和籽分开,那皮得装在布袋子里洗一洗,再晒干,装进枕套里面就能用了。”

    “可够麻烦的,”月牙啧啧,“睡起来真有那么舒服?”

    “我做好了给你装一个不就得了?”佟盛荷笑道,“你可帮了我大忙,中午上我家里头吃饭。”

    她见月牙要推拒,又笑道:“不是白吃,你得帮我摘荞麦才行,我一个人怕是要来好几趟的。”

    “那没问题!”月牙腼腆地抿着嘴笑,“我有的是力气哩!”

    有月牙帮忙,不过一个上昼的功夫,俩人连秧带叶地往家了三四趟荞麦,将荞麦一个个地剥出来后,那一筛子荞麦约莫有十来斤重。

    佟盛荷找来两块石头,跟月牙一起将荞麦皮和荞麦籽分开,荞麦皮洗起来麻烦,俩人忙活了好久才将荞麦皮都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