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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念觉得妈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出来。

    妈妈说最近一段时间都要住在街上,她是不愿意的,可妈妈的眼神沉甸甸的,不容反驳。

    念念抿抿唇,接受了这个安排。

    晚上,沈莉秋抱着软绵绵的女儿满腹心事。

    在拿到离婚证之前,她根本没办法放松。

    暑假被打那次就该离婚,但阻力太大了,几乎没有人站在她这边。

    其实这回也差不多,特别是老一辈人的观念里,无论日子过得怎样,离婚是不行的。

    哪怕各过各,也好过离婚。

    沈莉秋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不是没想过离婚,但每次隐晦提起时,旁人总是给她一顿洗脑,渐渐的,她也觉得离婚不好。

    等她老了后,才知道自己是被人裹了脑,都新世纪了,离婚有什么不好的。

    她又不是过错方,有稳定的工作,一个人也能带大女儿,何必和一个自私家暴的男人维持恩爱的夫妻假象?

    对她有什么好处,纯纯的大冤种。

    可那时候她明白了,又不甘心跟杨有斌离婚,念念是那个性子,不讨父亲的欢喜,又护不住自己,登门入室的小三和私生子来势汹汹,她要是把正妻的位置让出去,岂不是如了他们母子的意。

    她就不离婚,就要让那个孩子顶着私生子的名头一辈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得了病,治不好的那种,周彩英还来探望过,提着包装精美的水果篮,得意洋洋说些狗屁倒灶的话。

    “沈老师,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有斌的,你就安心去吧。”

    “哦,对了,至于杨念念啊,我准备把她送到国外的疗养院去,这样能得到更好治疗。”

    沈莉秋听到前面的话没什么感觉,可后面的话让她怒火暴起,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力气,抓起床头柜的水杯狠狠砸在周彩英的头上。

    把念念送到国外去,这叫什么得到更好治疗,分明是让念念自生自灭!

    她怎么敢!

    念念再怎样也是杨有斌的亲女儿!

    周彩英没料到病入膏肓的人居然还有这种气性,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沈莉秋是个软面团,任人搓圆捏扁都不带吭声,如今还敢砸人了。

    “哎呦,有斌,我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周彩英嘤嘤假哭,柔弱的扑入后一步进来的杨有斌怀里。

    杨有斌居高临下睨视比床上的沈莉秋,语气森寒:“沈莉秋,你疯了是吧?”

    “不准把念念送到国外去!”沈莉秋咬牙切齿,“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周彩英依偎在杨有斌胸膛,怯生生的说:“沈老师,我们是为了念念好,她在星城疗养院住了有两年,一点效果也没有,国外医疗水平高,说不定能治好念念。”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沈莉秋苍白虚弱的脸上出现一种叫狠厉的神色,“杨有斌,念念是你第一个孩子!”

    杨有斌面无表情:“也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孩子。”

    说完,杨有斌搂着周彩英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看沈莉秋一眼。

    回忆到此处,沈莉秋长长叹息,也不晓得上辈子她死了之后,念念有没有被送到国外去。

    幸好她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不会让念念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更不会生病住院。

    隔日,沈莉秋送念念去学校,顺道去学校上班。

    很好,老师们看她的眼神如常,看来昨天的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还没散播出去。

    不过也在沈莉秋的意料之中,无论是唐老师还是丁老师,都不是大喇叭,一点点事要传给所有人晓得。

    忙碌了一上午,吃中饭的时候,杨有斌没来食堂,沈莉秋吃过饭没回宿舍,直接去了办公室。

    过了十月,午休已经改成午自习,时间大大缩短了。

    沈莉秋打算趴在桌上小憩会儿,下午把作业批改好,写写教案就可以下班了。

    下午第八节课的时候,杨有斌来办公室找她。

    此时办公室其他人都去上课了,只有他们两人在。

    杨有斌把门带关,在沈莉秋办公桌站定。

    沈莉秋合上钢笔,抬头问:“是明天去还是后天去?”

    杨有斌长长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沈莉秋,你非要这么绝?”

    沈莉秋说话半点不客气,连嘲带讽:“我绝?我哪有你绝,以前你在外面胡来就算了,我没看见只当不知道,你昨天居然把人带回家,杨有斌,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过?”

    “你以为你一点错都没有?!”杨有斌受不了了,开始掰扯两人占错误的比例,“是你不履行妻子的义务,我才会忍不住和别的女人乱来!”

    “那以前呢?我没有履行吗?”沈莉秋眸光又冷又不屑,“你还不是照样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