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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知道刘云的消息,岳祺泽就不会被蒙在鼓里。

    朝廷无能,数万将士,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竟留不住自己同胞同袍的性命。

    金人只往前一站,说低头就低头,说跪拜就跪拜,古风尚存一线?

    不要说无可奈何,不要说情非得已,不要说为民为社稷,真实一点,皆是贪生怕死!

    刘云死的冤枉,死的悲凉,死的毫无价值!

    你誓死守护的国家为了暂时苟安,弃你于不顾,可怨可气可后悔?

    南进哪也没去,直接走向来军营中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地点,是直觉吧!

    那个小院太过狭小,盛不下他的悲伤!

    寒风悲鸣,雪松呜咽。

    见惯了生死,你们又何必惺惺作态。

    压抑的怒吼,掩盖不住。

    魁梧的八尺大汉,身着黑色戎装,手拿沥泉枪,喝出的白气成雾。有此见,他出过一番力气了!

    再如何出力,那一口悲气,是出不来的吧!

    无法看到他的眼睛,却能感受那无边无际的悲愤。

    那是一种孤兽痛心,别人无法体会,更无法读懂!

    这样的他,令人心疼难抑!

    相对无言,泪沾襟。世人皆醉,我独醒。

    岳祺泽站了多久,南进就陪了多久。

    不需要出声,便胜过千言万语!

    寒风吹干了身上的热气,岳祺泽张开晦涩的嘴:“刘云,身为一军之将,擅自专权,破金、宋两国和平,擅自斩杀金方将领,罪无可恕,剥夺军籍,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他是不是擅自专权,明明白白!他为大义而亡,如何死后却背负污名,累极子孙。”

    “苍天不公!世道不公!”

    “如果真的有错,我也有!他杀徒单振锋的时候,我正在旁边,不曾阻拦,为何不找我?”

    “为何不找我?”

    南进走上前,说出来会好很多。

    “三哥,你们没有任何过错,苍天无错,世道无错,错的是金人、、、”是朝廷,是大宋的领头人。

    后两句话,南进没有说,岳祺泽言出必行。

    今日取得的信任好感,不可因为一番话打翻所有。

    他答应过不再妄议朝政!

    “刘大人要是见你这般,岂不伤心失望!他要的是大宋国土再无金人,大宋子民安居乐业!”

    “只有驱除金人,刘大人才会沉冤得雪,惠及子孙。”

    刘云的意外,让人无法接受。他一个响当当的将领,竟不是战死杀场,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这是他一心要报效的地方,一心要报效的朝廷。

    明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一人之死便可以免除战祸,仍止不住心凉,悲愤!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放心,我会给他报仇雪恨!”

    他是一个优秀的将领,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这一点,南进从不怀疑。

    王统制的院子。

    酒过半巡,雅致幽美的曲调响起,令人忘忧,身心放松。

    一位身材玲珑的清美女子抱着琵琶坐在大厅中央优雅而弹,她着鹅黄色绣兰草织锦衫裙,外罩一件金纱褙子。

    发成百合髻,戴两支羊脂玉兰花簪,并几朵小巧的绢花。

    饱满的额头贴嫣红花黄,黛色细柳下是一双灵动的卧蚕眼,气质如烟!

    岳祺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经意抬眼时不由一惊。

    此女子十分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想想,绝对没见过。

    仔细又看了一眼,女子似有感觉,清冷的扫了一眼,便垂目自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