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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曲靖府。
这里是千里绵延的苍山沟壑。
山林深处的喊杀声自四处传来。
谁也不知,那山林之中到底有多少兵马,神色紧绷的明军举着刀,想要结阵自保,可从山涧中却有无数的蛊虫如飞蝗般射来。
军营的知府蒋科双目无神,官服已是破烂不堪,他不安地等着营外的消息,可传来的却只是一个又一个的哀耗。
苗疆的内部动乱已是威胁到百姓、威胁到官府,他不得不管,可经过这几日的谈判与战斗,这已经算不上普通的内部动乱,反而却像是故意为之的,可他也没有证据,只能和稀泥,还要解决从苗疆流出的蛊虫。
蒋科已经收到布政司的消息,朝廷明日会派人来增援,一切听那位官员的调动,而且不日后,也会有布政使的到来。
蒋科无法理解这些苗疆人,却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只能选择平定。
是日,李景隆也踏上了去往云南曲靖府的路,为他送行的人很多,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朱元璋在昨晚秘密来访,赐了他一个锦囊,说是必要时能保他的命。李景隆掂量一下,里面大概是个令牌,他也没多想,便收在袖中。
今日,虽然没瞧见朱元璋来为他送行,但派了太监元生来。元生跟他嘱咐了许多,但大多数都是替朱元璋传话,由此可见,朱元璋对他还是很重视的。
元生交代完后,就是朱棣、朱标、朱允炆之类的,最后才轮到李文忠,可他们都是重复一样的话,听得李景隆耳朵都生茧了,但他也都一一耐心听完,记在心里。毕竟,这都是为了他好,心里暖暖的。
不过,话说回来,朱棣却与他说了一些不一样,给了他一件宝甲,说是无坚不摧之物,可以保命。可这一切都有个代价,此行朱棣也为他留下任务。大概意思是让他去寻个人,将其说服,并入麾下。
而朱允炆见朱棣给李景隆塞了件宝甲,他便坐不住了,也塞给他把匕首。可在李景隆眼里却是另一番想法,朱允炆本来就对他四叔朱棣没啥好感,觉得不能被他比下去,所以,也给了自己一把匕首。据朱允炆所说,这匕首是朱元璋所赐,是来自前朝余孽乞颜脱里的防身宝物。
李景隆听这名字有些耳熟,想起了在镇抚司见到过被关押的乞颜脱里,便也收下朱允炆所赠。
作为亲爹的李文忠见朱棣、朱允炆都有所行动,这哪能少得了他,并且他也了解这个儿子,送这些东西,还不如送些李景隆实用的。于是,李文忠掏破裤兜,为李景隆凑出了一千两的银票,两泪涟涟地流出,忍痛尽数给了李景隆。
虽说他从李文忠手里接过时,银票被李文忠攥得死死的,李景隆眼里写着拿来吧你,最后毫不客气地夺走了。
毕竟,这几个狗东西都送了李景隆物品,在朱标看来,觉得自己不送点啥,脸上确实是挂不住。于是,朱标心里骂骂咧咧地将朱元璋赐的纳气丹赠与李景隆。
远处的秦越瞧了瞧天色,启程的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驾马来到李景隆这边,随后在朱标面前三米左右的距离下马,赶了过来说道:“太子,时辰到了。”
这时,朱棣指了指秦越,对李景隆说道:“这个就是秦然的大哥,表叔就提醒你到这了,趁此行将这秦越搞定,秦然便能被你拿下,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李景隆尴尬一笑,果真是亲表叔。
“殿下说笑了,我可没那福分,但还是借殿下吉言了。”
朱标望向李景隆说道:“景隆,时辰到了,该启程了。”
“是,那便就此告别了。”李景隆听罢后抱拳道。
秦越是朱元璋派给李景隆的副手,主要职责是保护李景隆,其次是为李景隆出谋划策,这次也没有搞什么大阵仗,也就给了李景隆一千个兵带着去云南。
就在李景隆才骑上马,恍然间听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抬眼寻去,一个太监朝李景隆喊道,他勒住马向太监走去。
“公公何事?”
太监递给李景隆一封朱元璋的密信,还有一个包袱,又指了指城楼。
李景隆疑惑地向城楼望去,眼中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朱元璋,一个是朱悦明。
朱元璋他怎么来了?李景隆心里想着,目光落在朱元璋身后的朱悦明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以微笑回应。可怜的朱元璋还以为是李景隆对他的呢,露出罕见的慈蔼面色,对李景隆招了招手,示意他不用跪,让他启程。
...
夜里军队扎营在黄山,夜晚的天降温很快,冷得很,又因为他们是急行军,今日一天赶了三百多公里,现在已是凌晨,为了保持身体的恒温,将士们生了许多火,秦越还在监察将士们扎营的工程,他也生了许多虚汗,见生了火就坐在火堆前,搓起了手。
李景隆在营帐里换了身常服,正要准备去分配今日的守夜与站岗,待他从帐中走出来,恰巧见到秦越坐在篝火旁,也算是被勾起回忆,思量过后有些犹豫地朝着秦越走去。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秦越才好,想了想便道:“秦叔。”李景隆顺势坐在秦越身旁。
秦越也没有客气:“来了。”
李景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秦越看李景隆脸色沉重,也是关心他的状况,道:“第一次出来行军,有何担虑就跟我说说。”
“秦叔,你府上最近是来了什么人?”李景隆也是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秦越。
“嗯?没人来我府上,小公爷...”秦越觉得自己是说错了话,顿了顿又道:“将军问这个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