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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葛渊脸上依旧笑着,被揭穿了身份也不见惊讶:“前辈早知道我是谁了吧?”

    “听闻当年大剑神谢长渝有一剑灵,名曰裂魂,生性活泼。后谢长渝为阻挡次妖,用灵魄做了一道屏障,屏障不破,次妖就妄想挥军南下。

    而能破屏障者,唯有谢长渝的剑灵。”

    缙云语气淡淡的:“至于这剑灵……当初在战场上受到损伤,谢长渝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他送入了轮回。”

    “我虽不知剑灵投生为何人,不过既然七杀君在找你,那你就是剑灵了。”

    诸葛渊脸上露出一抹邪笑:“没错,就是我,大剑神谢长渝的剑灵——裂魂。”

    “大剑神谢长渝,多少人心中的英雄啊,一剑裂魂,斩杀次妖无数。”诸葛渊语气中带着无尽惆怅,“您知道吗?他最后也是用我亲手斩出了自己的魂魄。”

    缙云递给他一壶酒:“往事不可追,故人难再归,不如释怀。”

    “释怀?”他仰头饮了一口酒,又看向峥嵘的檐角,“说起来,前辈您被困在这一方狭小院落这么多年,被这帮庸俗的蠢货处处挟制,心中真的毫无怨怼吗?”

    缙云脸上不露破绽:“当年是我自愿踏入囚笼的。”

    “哈哈哈……”诸葛渊笑了,笑得苍凉又悲恸,“是啊,你们都那么高尚,舍己为人,可以豁出性命不要,多高尚啊!”

    缙云不理会他的话,只将白玉簪放进了信封里。

    他们这些人,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扒开了看,谁又不是无尽苦涩。

    ·

    冀州,一场鏖战过后,巫玄筋疲力竭地回了大帐,他遇到次妖的偷袭,手臂上被抓了一下,留下一道血肉外翻的黑色伤痕。

    随军的术士将那缠绕着妖气的腐肉剜掉,又给他敷上药,而后就去救治其他伤员了。

    这一仗打得很激烈,许多人甚至没能回来。

    巫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拽过薄毯盖在身上,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梦里越来越冷,他依稀感到自己是起热了,身子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他仿佛又回到了荆州的云梦行宫,冰冷的铁链缠在他细瘦的手脚腕上,巫尔若带着一脸恶心的□□,用铁锁凶狠地砸在他头上……

    “呼!”

    巫玄陡然从梦里惊醒,陈千星正拿着一条帕子看着他:“你没事吧,哥哥还指望你带我升官发财呢。”

    巫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没事,做了个噩梦。”

    他伸手摸了摸放在怀里的白玉簪,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噩梦?媳妇儿跟人跑了?”

    此人轻挑至极,整日没个正形,巫玄实在不想接他的话茬。

    “行了,不开玩笑了。”陈千星道,“我们可以休整三日,你好好歇着吧——晚上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此地荒芜,不见人烟,巫玄看他那贱兮兮的表情,几乎以为他是要去强抢民女。

    巫玄不爱乱跑,因此就算到了休息的时间,也是待在自己的营帐里。陈千星就不一样了,别看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累得要死要活的,一转眼就又活气满满,跑得不见人影了。

    当晚,陈千星拖着巫玄出了门:“我带你去个神奇的地方,这次保证不亏。”

    巫玄烧了一天,还要被某个亢奋的狗东西拽出来溜达,他无精打采地问:“什么地方?你说清楚。”

    陈千星在他耳边又是兴奋又是激动的道:“大剑神谢长渝你知道吧,就是把次妖赶到北境,划定的修炼体系到现在都在沿用的谢长渝!”

    巫玄笑了笑,心想:“我师父还是神仙呢,我说什么了吗?”

    他越是毫无反应,陈千星就越激动:“听说当年谢长渝取了七杀君的妖血,用自己的灵魄在冀州设下一个禁制,只要禁制还在,次妖大军就永远别想南下。”

    “一个魂魄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强?”巫玄想起之前次妖袭击天都那次,想来那禁制确实能限制次妖的大规模活动,但一些小规模还是难以避免。否则他们这些人也不会来冀州对抗次妖了,直接放任他们在境外无人之地自己折腾算了。

    居然有人这么质疑他崇拜的人,陈千星的拳头一瞬间硬了。但一想到这个欠揍的货是巫玄,就……还是算了,就算巫玄还伤着,他也打不过啊!

    他只好表示:“我最敬佩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大剑神谢长渝,在我心里就像是神话,我毕生所求就是跟随他的脚步,加入仙盟,镇守冀州,实现他的抱负。

    还有一个就是棠秋,二百年来唯一一个剑神,安逸盛世仍然不忘修炼,定是一个心怀天下,严于自律的人,我要向他看齐——虽然不知道现在他人哪去了。”

    巫玄心想:“我崇拜的只有师父一个,其他人便只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