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烤肠(1)

    　　
老板娘看这江母心里充满同情，都这么大岁数了，谁家都有孩子，也知如今这世道挣钱都不容易，便狠下了心，赔点就赔点吧，我挣钱比她容易，便说：“好，姐姐，一百五二套我卖给你”。
江母道：“谢谢大妹子，谢谢大妹子，你人真好”。
老板娘道：“没事姐姐，客气啥。”
老板娘把打包好的衣服，裤子，鞋递给了江母。
江母便从衣服兜上把拉链打开取出了一个被叠成四方的一个塑料袋，已然看不出这是一个塑料袋了，叠成四方的塑料袋全是小洞，江母小心翼翼的将四方塑料袋打开。旁边的老板娘已是红了眼框。
“她没想到这时代了还有人用塑料袋装钱，现在谁还不用手机支付呀。”
当老板娘看到她打开的四方塑料袋中已有几张已经过时了的老纸币有五快，有十块，有二十块的。
老板娘看了一眼已过时的纸币，鼻子忍不住又一酸，又不忍心告诉她纸币早已过期，不能用了，看着江母的双手在数钱，看着双手。
心里想咱俩都差不多年纪，而你的手已是黄斑，松懈的皮肤，心里满是心疼便说：“姐姐别数了，你把这几张零钱给我就行了，正好我缺零钱呢，现在也不好串零钱”。
江母看着手中的零钱凑一凑差不多有90元，便说：“大妹子这怎么行呢，这不让你吃了大亏吗”。
老板娘说：“姐姐你不知道现在串零钱可贵了，说起来妹妹便占了姐姐的便宜”。
老板娘把江母手中差不多九十元的零钱拿了过来，“姐姐莫要再说了”。
江母赶忙说“谢谢大妹子，你真是大好人啊”，三人道了个别。
老两口拿着新衣，新鞋，新裤子，便高兴的要往家走，突然路边响起了沧老的女人声音，卖烤肠了，热乎的烤肠喽！
江母想起了儿子最爱吃烤肠了，便前去路边摊问：“大姨你家烤肠怎么卖的”。大姨看了一眼说：“二元一根”。
江母：“大姨可以便宜点吗，我买三根”。大姨：“三根给你五元吧，大姨把烤好的烤肠给江母”。
江母结完了账，便拿着和江父往家走。
半路上江母闻着烤肠的香味，喉咙也出了口水，肚子也不挣气咕咕的叫。
江父说：“饿了就吃吧，反正有三根呢少一根也没事”。
江母经过丈夫的提醒突然想起来了烤肠，摸了摸烤肠还热乎，怕烤肠冷了儿子吃起来胃不舒服。
便把自己身上衣服的拉链打开，把烤肠放在了衣服里，拉上拉链把两手紧紧的放在烤肠的地方捂着，怕烤肠凉了，自己的双手却在风中吹着冷风。
江母嘴硬的说：不是饿的，可能肚子不怎么舒服，没事回去躺一会就好了，我回去先给你爷俩包饺子，明天就要过年了，年前一定要吃一顿饺子，做完我在回屋躺着，没事呀！快走吧墨墨迹迹的一会天黑了。
江父也没办法只能依着自己老婆，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家了，吴有正看着电视，一转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江天问：“父母怎么出去了五个小时这么久，你们怎么去的啊”。
江父说：“刚说岀半个走字便让自己老婆也就是江母狠狠掐了下后背，把那刚说出半个字走，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江母：“说我们打车去的，我俩到镇上便看到了有表演的我们便看了会，倒是忘了时间，儿子有时间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镇上看表演”。
“好啦不说那些了，儿子你猜娘和你爹给你带啥了，给你带你最爱吃的烤肠了，把衣服拉链打开从怀中拿了出来三根烤肠，用手摸了摸还有余温”。
(可想而知十五里地，哪怕是放在怀，可还能有什么余温，只不过是江母手冰凉罢了)。
江天接过了母亲递来的三根烤肠已是冰凉。
江母说：“儿子是不是还热乎呢，快趁热吃一会凉了该不好吃了”。
江天说：“妈，是热的，拿出了两根烤肠说爸妈咱们一人一根，咱们一家三口正好一人一根”。
江父说：“儿子你吃吧，爸爸一会吃饺子要留肚子，况且爸爸也不爱吃这玩意，油糊糊的，腻人，你吃吧，说完便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江母说：“儿子你快吃吧，妈妈肚子疼吃不了，有儿乖，多吃点，妈妈包饺子去了，有儿你一会吃完上院里跑跑，消化消化，留着肚子吃饺子”。
说完走进了厨房关上了门怕烧火有烟呛着自己儿子，便自己把厨房后面只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窗户打开。
江天，哪能不知，父母哪里是去看什么表演，而是走着去的就为了省那20块钱，哪能不知母亲关门是怕呛到自己，怕烟呛到自己还怎么吃东西，哪能不知烤肠是凉的。
可那是自己母亲放进怀里，手捂着快凉了，母亲的手都冻的不知冷热，哪能不知父母是不舍得吃，吃一口便少一口，哪能不知父母是嘴硬，心软，只想把最好的都留给我。
江天眼框红的很吓人，把包着烤肠的塑料袋拿下去，拿了一根烤肠咬了一口，眼泪瞬间就止不住，虽然烤肠是凉了但父母对他的心是真的，是热的。
江天怕哭岀声被父母听见，便捂住了嘴，任流眼泪往下流，等江天吃到第三根最后一口时，眼睛已经肿成两个红红的小柿子一般。
江天吃完最后一口擦干了眼泪，起身上厨房想帮母亲打打下手，当打开厨房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在搅拌着饺子馅，脸上流得小许的泪，不知母亲是被柴火呛着了还是肚子痛所流的眼泪，江天：“妈妈你怎么流眼泪了”。
江母听见自己的儿子声音出现在厨房里，便抬头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没有理眼泪之事，便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快回屋里呆着，厨房里呛”。
江天：“儿子不怕呛，儿子帮妈妈烧火，拿起旁边的柴木便扔进烧火坑烧了起来”。
江母见状也劝不动自己的儿子便依着他了，饺子包好了，便问：“儿子水开了吗，饺子包好了”。
江天：“妈妈水开了，可以下饺子喽”。
江母：“儿子你不用管厨房了，去把桌子摆开，叫你爸起来吃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