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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解。

    大爷犹犹豫豫,到底没把那句‘荔枝在哪买的’话说出口,只配合地点了点头,“好俊的小伙子。”

    “是吧?”余遥眼睛亮亮的,“我男朋友这张脸真的没话说。”

    大爷大概是惦记着孙子,不想多聊,这把年纪对俊小伙也不感兴趣,离余遥远了些,想结束话题,但余遥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主动凑过去,拉着大爷相见恨晚似的,一阵夸他。

    会做饭啊,待人好啊,性格温柔,没脾气等等。

    很多优秀品质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余遥就往他身上冠。

    被她拽着的大爷到地方了,是六楼,跟她一个楼层,余遥发现后眼睛更亮,跟着大爷同行,又聊了许久。

    大爷可能也没想到,年轻人居然可以啰嗦到这种程度。

    他孙子也一直眼巴巴看着余遥手里提着的荔枝。

    方堰叹息一声,叫住在岔路口打算跟大爷分开的余遥,从她手里的提袋内抓了一把荔枝给小朋友。

    小朋友看他的眼神像救世主,满满都是感谢,“谢谢哥哥。”

    余遥这个没有眼力见的,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捏了捏小朋友的鼻子,纠正道:“是哥哥和姐姐。”

    “谢谢哥哥和姐姐。”

    “祝哥哥和姐姐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小孩奶声奶气跟着喊:“哥哥姐姐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余遥终于满意了,又抓了一把荔枝塞小朋友衣服后的帽子里才跟大爷与小朋友告别,拉着他心情很好的回家。

    进门后走到厨房,边往冰箱放刚买的菜,边道:“艳艳,我们今天不在家里吃了吧,我带你去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看来她还没有炫耀够。

    方堰心里明镜似的,没有拆穿她而已。

    周围环境其实他早就自己探过,刚来的第一天,她去上班后他一个人无聊,沿着街和商场上上下下走过一趟。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基本已经摸清了哪是哪,不需要再去一次,不过难得余遥有这个兴致,他没有拒绝,答应下来。

    “好。”

    余遥很开心,加快手上的动作,两三下塞好,拉着他就想出门,方堰阻止了她。

    “我去换身衣服。”他身上穿的还是早上上班的衬衫西裤,不适合去玩。

    说是到处逛逛,其实就是吃吃喝喝。

    余遥愣了一下,“好,你快点。”

    她是不想换的,嫌麻烦,干脆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着方堰,眼看着他进了屋,打开衣柜挑挑拣拣。

    门没关,余遥将他的动向看的清清楚楚。

    方堰文雅,动作再急也快不到哪里去,余遥撑着下巴,只能干巴巴等着。

    边等边想。

    有点体会到男朋友等女朋友化妆、换衣服挑选装饰的痛苦了。

    不过方堰换好出来,她又觉得挺值。

    因为好看。

    很少见他穿日常的衣服,只偶尔那么几次,回回都有一种贵族公子的感觉。

    今天这身也很显贵气,黑色的真丝衬衫,和同色的裤子。

    他很白,被这个色泽一衬,更显白皙,像冬日枝头上落的新雪,无人踏足,也无人触碰,是最干净最圣洁的。

    叫人有一种多瞧两眼都是亵渎的感觉。

    骨相和身姿太过出彩,就算是路边随手要的衣服都能穿出高贵买不起的样子,更何况特意根据他身形裁剪,完全贴身合适的私人定制。

    更好看了。

    裹着他漂亮的身子,只露出一双缠了纱布的手,和一截玉一样的修长脖颈。

    上面隐约有几个小小的青紫藏不住,悄悄露出头来,更给那白鹤似的雪颈添了一抹色彩。

    余遥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

    她今天也是一身的黑,立领的长袖T恤,像衬衫一样,不仔细看还以为俩人穿情侣装呢。

    唯一的不同是,方堰比她多了一件紫色的无袖薄衫,微亮眼的色泽,看起来就像他那边是情侣装中的女装,她是男装一样。

    女孩子的衣服会比男孩子稍微花哨一点。

    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呀,悄悄把自己打扮的比她出色。

    余遥眨了眨眼,还是没忍住,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黏黏糊糊跟他挨在一起,下楼去商场玩。

    刚刚还有人怀疑她是保镖,他是老板,衣服一换,像一对情侣似的,不用刻意说人家就知道了。

    买奶茶,人家会顺带问,你男朋友要吗?

    喂,你男朋友的东西掉了。

    你男朋友在哪找的,好帅啊。

    ‘男朋友’‘男朋友’,这个称呼就像给他冠了她的所有权似的,听一听就觉得开心。

    认识的,不认识的还会在提起他的时候,前面加个‘你的’‘你男朋友’类似的话。

    余遥很喜欢,为了多听听,没少拉着方堰到处跑。

    方堰外表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实际上内心是七老八十的爷爷,很少有年轻人的乐趣。

    她今天要一口气给他补个够,带他喝奶茶,进游戏厅,玩VR游戏,多了解了解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其实大部分是她在玩,方堰在看,就坐在一边,或者干脆手里拿着她的奶茶,靠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她。

    偶尔回头去看,会发现方堰那双精致的眼眸里藏了高山远水,和隐隐地、不知道是看错,还是真的有的、一丝丝的宠溺与纵容。

    温柔的像水,无孔不入,又温和无害。

    他还是太正经了,天上的仙下不了凡,与周围的环境和欢颜笑语的年轻人格格不入。

    余遥还在想怎么让他融入其中的时候,不远处忽而传来一声欢呼。

    是一个年轻男人,给另一个小姑娘抓到了一个娃娃,八爪的章鱼,绿色的,做工精细,很漂亮,小姑娘拿着娃娃,高兴的一蹦一跳的。

    余遥望着俩人,心中忽而一动。

    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撸起袖子朝那边走。

    跟游戏厅的老板熟,严格来说是这家游戏厅房东家的女儿,多少有点特权,买游戏币便宜,她想着带方堰好好玩,就换了不少,结果方堰不怎么动,还剩下很多。

    钱可以换成游戏币,游戏币不能换成钱,不玩浪费,正好给他抓几个娃娃。

    余遥信心满满,立在抓娃娃机旁,一次又一次的试验,玩了很久,浪费了不少币,不过成果也是很可观的。

    方堰在她身侧,安安静静坐着陪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一个口味,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她从头到尾都是胡乱喝的,他自己有时候也会辨错,两个人混着尝对方的,都已经是男女朋友,接过吻,同了居,没那么讲究。

    下午三点多,是他平时工作的时间,有点忙,秘书发来文件,他正用手机放大了字看。

    冷不防面前忽而有什么晃了晃。

    他抬眸,发现是几个布偶娃娃,有熊猫,有穿衣服的小孩,还有些小动物。

    林林总总十来个,顶上都有个挂环。

    余遥全部串到指头上,一动底下沉甸甸晃着,“别人有的,我们家艳艳也要有。”

    方堰侧了侧身子,朝她后面看去,禁不住挑了挑眉。

    嗯,她没撒谎,别人还真有,基本上每个女孩子手里都拿了一个两个。

    “别人只有一两个,我们家艳艳有十几个。”余遥把圆环从指头上弄下来给他。

    “我们家艳艳的快乐是别人的好几倍。”

    方堰:“……”

    他也不反驳,好脾气地放下手机,空出一只手接过,眸子低垂,望着一众玩偶,嘴角微微地勾了勾。

    余遥没看到他这个疑似满意的表情,转身去玩其它的了。

    游戏厅的门口放了几台跳舞机,有一台正好空着,余遥熟门熟路上去,选好歌,连跳三场。

    跳舞机是有规律的,如果一次跳得分数达到,可以接着玩,能玩三场,余遥回回都是高分,她一旁的另一个机子上来来回回换了好几个人,有些一首歌没跳完已经结束。

    有她这个标榜在,一旁也没几个人敢上,怕被拿去做对比,很多想玩的,路过的,干脆围在四周看她跳。

    她如同人群里的焦点,走哪都有人侧目,玩捕鱼机,投下去五十个币,取出来一百多个。

    抓娃娃机别人最多一两个,她抓了十几个,投篮打破记录。

    据说上一次的记录也是她创的。

    她在玩这方面貌似很有天赋。

    斯诺克是他擅长的,正好游戏厅的隔壁就有,俩人闲着无聊进去过,余遥兴致来了,非要拉他玩一玩,她只打过台球,他反而经常碰斯诺克,本来是有优势的,然而除了第一局之外,从第二局她掌握了技巧和规则后,就开始连连胜他。

    还要跟他赌球,输了就亲她一下,输了她十几局,欠了她十几个吻。

    场地灯光很暗,人也稀少,俩人打累了坐在角落喝奶茶,余遥突然凑过来,找他索要欠下的吻。

    他举高奶茶杯子,挡在俩人前面,在阴影下吻了她。

    浅啄一下就想离开,被余遥欺身上来,加深了这个吻。

    末了告诉他,还欠了十一个,这才还了一个。

    他摸了摸微疼的唇角,没有辩解,只是突然想起曾经爷爷提醒过他的。

    千万不要跟她打赌,只要是她想赌的,都是有自信能赢的。

    她在方家的那段时间,有时候几个老人无聊,会搓搓麻将打打牌,每次都被她杀的片甲不留,输的一群老狐狸们脸上无光。

    余遥从小生活的环境特殊,她算个富二代,偏偏爸妈又舍不得花钱搬去高档的小区,常年住在鱼龙混杂的老民居,从小看人家下棋打麻将打牌。

    她爸妈也有这方面的爱好,每次没人了还会让她顶一顶,久而久之在这方面十分精通。

    虽然住的地方糟糕,但上的学好,里面不少同样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