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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饶岸然醒来的时候绿萍早就醒了,她看着暖黄色的帐顶,抬手摸了摸脸,又捏了一把。确定不是做梦,她无奈地笑了笑,方才起床洗漱。

    早饭吃粥,还是绿萍提醒今日是腊八节,她才想起快过年了。

    “我们吃了早饭,去街上逛逛,买些年货。”绿萍兴致勃勃道。

    闻言,饶岸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就买年货,怕是还到不了三十夜你就把东西都吃完了。”

    “哪儿有?”绿萍忙否认,“分明是彩霞她们吃得多……”

    说到这里,她便没再说下去。她二人如今家破人亡寄人篱下,再提起以前就只有徒增伤悲。而其他人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全家人都开开心心的收拾屋子准备过年。

    绿萍怕饶岸然终日在屋子里坐着无趣,或是有钻进慕景程的屋子伤春悲秋,出门买年货的时候连哄带骗地把她骗出了门。

    年货这种东西,多少钱都能够置办下来,吴妈妈一路上给她们说有钱的有有钱人的过法,没钱的有没钱的过法。但南方与北方的差异很大,绿萍看着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喜欢,买了许多在吴妈妈看来没有什么用的小玩意儿。饶岸然也是个没当过家的,绿萍说买,她便也说买。

    吴妈妈笑道:“亏得是两个丫头,要是两个儿子这般,我肯定不答应买。”

    饶岸然笑了笑,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这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您就让她看个新鲜。”

    绿萍:“……”

    您是主子,您说的都对。

    其他的东西可买可不买,但门神却是家家都必备的,绿萍看着小摊上画得的各种各样的门神,笑着说:“第一次见秦琼比尉迟恭丑的。”说着忙拿给饶岸然看。

    饶岸然拿着那张画像,正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一人,竟和她梦中所见的慕景程生得一模一样。她心下一沉,一时间顾不得许多,放下画像,忙朝人群中寻去。

    绿萍与吴妈妈不明所以,也慌忙追了上去。

    奈何街上的人太多,她还没来得及追上去,便被人潮挤向了别处,只能看着那男子远去。

    绿萍追了上来,忙问她怎么了。

    她看了绿萍与吴妈妈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说出实情,便只能扯谎道:“刚才见一人像晨辉。”

    闻言,那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娘怕是糊涂了,小将军回来,怎么会不回家,还有心情逛街?”

    饶岸然讪讪地笑道,只能承认自己看花眼了。

    ……

    夜里开始下小雪,饶岸然看着簌簌的小雪,脑海中全是今天遇见的那一人,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但是那人的相貌笑容,与她在梦中所见的,竟是一模一样。绿萍拿了棉衣给她穿上,以为她在想慕晨辉,便柔声安慰道:“过年事多,他脱不开身也是正常,若是想他了,你可以写信告诉他,他应该会来看你的。”

    她回头看着绿萍,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她怎么会不知道慕晨辉的难处?只是她想的是另外的事,入她梦境的到底是不是慕景程?若那个梦是巧合,今日之事又如何解释?她一时间又怀疑起那个梦来。难不成,那是慕景程的转世?但自己为何又会梦见他?思来想去,如何都解释不通,她也觉得心烦意乱。只是她的这般心事不能与别人说,只能自己消化。

    “他清明要回来祭祖,到时就能见了。”她和声笑道。

    绿萍笑着点点头,“你这样想最好了,夜深了该休息了。”

    她点点头说好,可闭了眼,全是那人的模样,胡乱思想着,不知什么时候才睡着。

    ……

    南方的雪下得小,但一整夜下来也堆了三尺来深,饶岸然难得玩心四起,拉着绿萍堆雪人,给雪人装好了眼睛,却发现雪人没有鼻子,绿萍便说去厨房拿胡萝卜。

    饶岸然应着,便弯着腰继续修饰她的雪人。再抬头时,只见慕景程正远远地倚靠在他的院门前,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心下一沉,却又立刻明白自己又是在做梦,如此想着,她便没有过去。

    慕景程见她表情淡淡的,便走了过来,笑着问:“怎么了,一见我就拉着张脸。”

    “你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梦。”她低着头,语气沉沉道。

    闻言,慕景程脸上的表情黯了黯,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快些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