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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乡试与会试顾其怀考了三年,期间王道安问过他们的婚事,秦所思自知瞒不住,只得实情相告。王道安听了,大骂她几个糊涂,说她已经十七八岁了,顾家又有风声传出来,若是再不搬出来,日后不好嫁人。

    她也深知这一点,但当时因他会试在即,怕对他有影响,所以说等到他会试结束。王道安看出她对顾其怀是动了真心,又因不是自己的亲女儿,所以也不好深劝,让夫人来劝她,不要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她都依言答应,说待他会试结束便回去。

    顾其怀的会试名次一般,点了二百九十七人,他刚好排在第一百名,虽说殿试三鼎甲无望,但二甲进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谁知殿试上,他因相貌出众又极为年轻,殿试的文章又写得可圈可点,深得相国王旸赏识,硬是将他从二甲末等提到二甲首位。

    消息传到秦所思的耳中时,她一时间竟不知是悲是喜,原以为,他考个三甲进士,当个县令便可,这下,应该是要留在京城了。

    消息传到清平的时候,顾母高兴得差点晕过去,又是宴请四方,去信说现今事业已成,也应该考虑婚事了。还说,现在他身居高位,婚事父母也不宜做主了,若是他自己觉得合适,他们不会干涉。

    顾其怀的婚事别说他父母关心,就连破例来参加琼林宴的皇帝也关心得很,听闻他尚未娶亲时,当即决定赐婚,将王相国的小女儿许配给他。王相国笑道:“若是能得此子为婿,当是老夫一大幸事。”

    翰林院众人纷纷道:“才子佳人,此乃天作之合。”

    皇帝做媒,翰林众臣在座,更何况对方还是相国的闺女,顾其怀哪里敢拒绝?只是这事,他不知该如何对秦所思说?

    琼林宴结束后,他回到家中,秦所思还留着灯等他,见他回来忙迎上来,帮他褪下官服,笑道:“我就猜到喝多了,已经提前煮了醒酒汤,你先歇着我这就给你端来。”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笑道:“我没醉。”

    她倏忽红了脸,挣扎道:“放开我!”

    “放了你?怎么可能?”说着,抱着她,一脚踹开了卧室的房门。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用言语表达到了极致,若想再进一步,就只有身体与身体之间的坦诚相待了。

    她在他身下像花朵一样地绽放,将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给了他。这是一场灵魂与躯体的诉说,身体最原始的反应便是最好的证明。这诉说,有时像三月里的绵绵细雨,温柔缱绻,一点一点地渗入肌肤,摄人魂魄令人心醉不已;有时又像夏季中骇人的风暴,追逐着巨浪升起又落下,惊心动魄却甘愿臣服。

    如果可以,她愿意就如此,与他溺死其中。

    最后,风雨停息,他紧紧搂住秦所思,沉声道:“我爱你……”

    她放松身体靠在他的胸前,轻轻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你要一辈子都陪着我。”

    她闭着眼睛,同样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秦所思从未觉得顾其怀会真正地娶自己做正妻,所以,当他对她说他被赐婚时,她只是愣了一下,哦了一声便没有什么反应。

    顾其怀紧紧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所思,不过是个名分,在顾家人眼中,你早就是大奶奶了。”

    她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不讲理?再者,皇帝赐婚,对你的仕途大有益处,我是那般不识大体的人吗?”

    说到此处,他不觉心生愧疚,但也不得不承认,他那晚之所以要了她,就是为了断她后路,让她离不开自己。

    之后,顾其怀对秦所思愈加上心了,她半夜随口说了一句想吃桃酥,他跑了几条街去给她买;春日里说要去看花,他放下公务,偷偷地也要陪她去;夏日里热了,给她扇凉,待她睡着后方才休息;秋日要去打猎,不善骑射也陪她去抓兔子;冬日里京城的雪下得大,她说想堆雪人,他也立即去滚雪球,只是再怎么努力,也不如当初的那一个。

    他对秦所思的好,看得旁人好生嫉妒,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这样的日子,始终是有头的。第二年五月,榴花欲燃的时节,顾其怀还是将王家姑娘娶进了门。

    那天秦所思从早忙到晚,就早晨他出门去迎新娘子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他穿着鲜红的礼服,问她好不好看。秦所思理了理他的衣领,笑着说:“我夫君是世间最美的男子。”

    顾其怀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皮。”说着,拥她入怀中,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她笑着应了一声,柔声叮嘱他:“不要忘了礼数,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