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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苏滢懒懒睁开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睡在婚房的红木床上,可窗外的建筑变换了样貌。

    困扰月余的感冒完全好了,精神也恢复如初,她换了最心仪的衣裳来到大堂。

    昨日未见的方家人都在吃早点,只有睿暄一人立在门旁。

    方依将她拉到一边,悄声道:“昨天我们去了韵初家,特意留他自己看店,创造机会让你陪他,客官,您睡得可满意?”

    苏滢回道:“劳烦店家挂念,昨晚我们睡素的。”

    她迎上睿暄的目光,被他牵引着来到户外。

    睿暄止步在一家小店,一碗豆花,一碗小馄饨,一份生煎,苏滢吃掉大多半,又到街边去寻臭豆腐。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走走停停,流连在小吃摊位,看到书屋便进去坐坐,可翻开书页却只看对方的脸。

    他们几乎没有交谈,睿暄总是牢牢牵住她,而苏滢不吃东西的时候便去亲他。

    回到客栈,两人抖落一身阳光,在吧台前坐了一会儿。

    忽闻方依在身后问道:“你俩昨晚真睡素的?”

    睿暄并不理会,也把苏滢的头扭了过来,对着窗外,静静赏景。

    方依又去了张韵初家,方知文也被她遣到外面置办东西,暂停营业的如心小驿留给了睿暄和苏滢。

    走到琳琅满目的展示柜前,苏滢取下一对水笔,笔帽印了晦涩的篆书,蓝色那支写着白首不离,粉色则是钟爱不移。

    她摸了摸粉色那支,他在结婚照的相框上刻了同样的字,可见在他的潜意识里,她并不是了无痕迹的。

    睿暄对她说:“尹学辰父母的婚戒上就是白首不离这四个字,我觉得寓意很好,就用在上面了。”

    苏滢问他:“钟爱不移有出处吗?”

    睿暄明显颓然一颤,低眉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原来与她相关的记忆还是会疼的,苏滢有些气馁,拿出他藏的那本思君册,扯掉那副画撕个粉碎。

    他也不恼,任她矫情。

    可苏滢发现,原本空白的册子上涂鸦更多了,意象杂乱无序,吉他,钢琴,海蓝宝戒指,三条腿的猫,高高的窗台,嘟嘴的小布娃娃,从屋顶垂下的绿萝,还未成熟的草莓果……

    苏滢震惊又欢喜,抓紧他问道:“什么时候画的?昨天还没有。”

    “凌晨,你的口水在我胸前干透的时候。”他笑意粲然,犹如晴天之雪,“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飘过这些,不画下来怕忘记了。”

    苏滢敛容屏息:“你想起来了吗?”

    睿暄目色更深,却无沉重:“没有。但……没什么……”

    见他似有隐衷,苏滢死命追问:“怎么了?你说嘛。”

    “这个不能说。”他很坚决,背过脸去。

    苏滢开始猜测:“又胃疼了?或者做噩梦了?那就是失眠睡不着才起来画画,你难受不能瞒着,我可以走,马上就走!”

    “没有。”他否认道,“我……真的不能说!”

    苏滢不依,刨根问底。他被缠得无法,搂住便吻,这下她终于安静下来。

    可是嘴唇刚刚分离,她又开始问:“到底怎么了嘛?不说,给个提示也行。”

    睿暄捂脸,分明是在不好意思,言简意赅道:“苏滢,我是个正常男人。”

    这回,换作苏滢害羞了,伴着窃喜和欢悦,他不再排斥她气息,甚至憧憬她的身体。

    “晚上,我们包饺子吧。”苏滢提议,若他的味蕾也接纳她做的食物,一切就可恢复如常了。

    在后厨,看她一次擀出两个饺子皮,睿暄未觉新奇,自己也是这般手法。不一会儿,两种馅料的饺子都包好了。

    方家人赶在饭点回来,张韵初也到了。

    主食上桌,方依又借题发挥,问苏滢喜欢荤的还是素的,继而自己笑个不停。

    苏滢不睬她,紧张地盯住睿暄,他从容吃饭,没有异常。这颗心总算放下了,手机铃铃响起,苏滢起身去接,是父亲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