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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的夜灯下,松软的大床上厚厚的棉被里藏着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她脸颊已经变成了熟透的苹果,半干的头发柔顺地莹散在枕边,刚刚干透的发帘因为额头沁出的汗水再度沾湿,一对儿柳叶似的细眉眉头紧皱,她真的很痛苦。拿出感冒退烧药,从来没照顾过任何人的少爷不知道怎么办。思索片刻,他一只手捏起涵冰的下巴撬开她的小嘴儿,然后将药片丢了进去。

    什么东西?好苦,不要……尽管头昏脑胀,但味觉并没有丧失,一向讨厌苦味儿,涵冰想要把口中的异物吐出去,然而一股暖流从唇齿间流过,想要呕出去,但她的唇被一种温热的触觉封锁,直到那股暖流混着苦味的来源一起流进她的喉咙……

    天,他这是怎么了?刚刚见她要将药吐出来,情急之下才将水含在口里再送到她嘴里,谁知道他居然想吻她!该死的,他居然……他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到底是那里出了错?炎庚霖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传染了?某位险些失控或者已经失控的家伙懊恼地挠着头,可心绪再次因女孩的反应而打乱。

    “不,不要碰我,不要!”女孩摇着头沉溺在那可怕的梦魇里,一只小手伸出被子在寻找什么,“哥,救我,救我!”喊着,泪水再次涌上来。

    不忍心再看到她无助的样子,他将手伸了过去,她紧紧握在手里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哭泣着抽噎着,“我的洋娃娃,还给我……”

    什么?洋娃娃?难道说……她……就是……看着床上胡言乱语的女孩,霖的眼睛再次湿润了,红着眼睛从枕头下拿出那块收藏了十年的粉色手帕,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他留着“小公主”帮他包扎伤口的手帕整整十年,他帮她从小混混的手里抢回洋娃娃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是她用它帮他包扎,尽管她的腿伤得更加重。

    怎么可能?世界怎么可能那么小?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发生?无奈地笑笑,霖拿起手帕替她擦掉额角的汗珠,过了今夜,他就要放弃虚无缥缈的梦境,转而去追逐属于他的现实中的幸福,流浪猫,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淡蓝色窗帘的缝隙照耀在纯蓝色的被子里,昏睡一夜,一双浓密的雨眸缓缓睁开,她是怎么了?怎么会……思维飞转,她突然想起自己靠在面瘫脸的肩膀上痛哭,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么他……

    转动小脑袋,映入眼帘的是熟睡的他的侧脸,浓密的剑眉因为熟睡的原因舒展开来,他的睫毛又长又浓像女孩子,□□倔强的鼻子匀称地呼吸着,薄薄的嘴唇嘴角向里陷并向上微翘,看不出来平日冷漠赛冰山貌似患面瘫的他居然睡相像婴儿,意识到自己正对着男生的睡相发呆脸颊莫名其妙热了起来。无意间的一瞥,她看到睡着的他竟紧紧的抓着她的右手不肯放,有些吃惊有些欣喜也有些心痛,她,什么都没有的女孩究竟是什么让他紧握不放?难道也正因为有他在身边她才会睡得如此安心?

    梦里,回到十年前,幼小无助的她被坏孩子抢走了心爱的洋娃娃,腿更是被磕破流血,她哭,她喊可没人帮她。直到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站出来,替她赶跑坏孩子抢回娃娃,她才停止哭泣。可他的胳膊却被划破出血了,作为报答,她用自己的生日礼物——粉红色的手绢替他包扎,尽管他坚强地说他不痛。当两个小孩子想要更加了解对方时,他却被衣着华丽的女人拉走了……

    他真的好像……可是世界真的这么小吗?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吗?……想到这里涵冰淡淡地挑起嘴角,他真的好特别……

    霖从梦里清醒过来,揉了揉朦胧的眼睛:“醒了,好没?”摸摸涵冰的额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不烫,渴了吧?我去拿水。”说着起身,看到自己紧握着涵冰的手,脸倏地变红,还好及时转身,她应该没看到吧?

    “我现在精力充沛,能打死十头牛!”涵冰快活地从被窝里做起来伸伸懒腰,“话说你该不会趁我睡着揩我油吧?”看不出来这冰山脸红的样子蛮可爱的,于是坏笑着说笑。

    “哪有?”想起昨晚的事情,某人有些心虚。

    涵冰起身下床:“咦?这是什么?”床头柜上有个粉红色的东西十分的眼熟,韩冰拿起来想要看个究竟,却被霖抢先一步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