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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鳞回房换了套衣服,果然这娇俏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就是不舒服。还是深色的男装好,至少不容易被发现,同封煦阳在屋顶也不会太奇怪。

    屋顶上封煦阳早备好了酒和吃食,是给他们两人准备的,但结果肯定是差不多他一个人吃完。

    楚鳞平时也不怎么饮酒,应该说饮食之类的除了水,她什么都不太喜欢,但酒量还不错就是了。

    小的时候,每次受了委屈或是有了烦心事,封煦阳总爱往房顶上跑。那里有些像一个避风港,他能够得到短暂的歇息,而不受外界的打扰。久而久之,屋顶就成了他心中特殊的地方,不论是事情好坏都会去那,甚至在他心中屋顶成了商讨大事的正式地方。

    楚鳞就不一样了,她从小也爱往屋顶上爬,有时候一待就是很久。和封煦阳不同,她不是上去寻求短暂的护佑安宁的,而是“因为我是仙子啊,仙子就是该在天上。”

    她说话的那份笃定的模样,现在还能清晰地在封煦阳眼前浮现。当时她说得太过坚定,以至于明知道说法的荒诞,他还是迟疑了,有些相信。

    楚鳞手中拿着件披风,一跃而起登上了屋顶,递给封煦阳。“披上吧,晚上风大。”

    “谢了。”封煦阳顺手接过来披上,暖和了不少,是可有可无的温暖,当然还是有的好。

    “怎么样了?今天的事情。”封煦阳再按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楚鳞白了他一眼,现在这么急了,那刚才吃饭还吃那么久,果然爱情比不过美食是吧?等着吧,等以后你俩成了,这事自个儿和孙媳解释去吧。

    “不急,叫声爷爷听听。”楚鳞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小口酒。嗯,不错,至少八十年的皎清溪,下血本了啊。

    “鳞爷!”封煦阳没有丝毫犹豫,喊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连他亲爷爷都没机会听到过。

    楚鳞看着他满眼的诚意,浑身上下都是听话乖巧的气息,有些恶寒。

    天哪!这就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吗,太可怕了吧!这个笑容我在哪看见过?对了,赵财主家的那个傻大儿。

    楚鳞用手掌遮住他的脸,把他的头扭到了一边,“你正常点。”

    “好的。”封煦阳答道,不过还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楚鳞没有丝毫吝惜地给他当头一掌,“蕤冰叫你正常点。”

    “什么,她提到我了吗?”

    楚鳞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春思的男人,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情了?摇摇头,“你别说话了,听我说就行了。”

    封煦阳乖巧地点点头。

    要是他正常地问的话,还指不定楚鳞要怎么吊他的胃口呢,干脆不如装成这样。这招叫做以毒攻毒,坏处就是自己也被恶心得不行就是了。

    “从我的观察看,蕤冰应该对我有了初步的好感,并且觉得我是个挺有趣的人,和她以往见到的姑娘都不一样。这样挺好的,我打算明天再去一趟,听听箜篌聊聊天,巩固巩固。”

    封煦阳自动忽视掉楚鳞大段对自己的夸赞,抓住了重要信息:进展不错。

    “那什么时候我可以出场啊?”

    楚鳞随手拿了块杏仁酥塞进封煦阳嘴里,“吃你的东西吧,想什么呢?才见了一次面,你就想登堂入室了?等着吧,再等一两年吧。”

    “鳞爷~”封煦阳扯着嗓子,两个字愣是被他叫出了一句话的长度。尖细又油腻的腔调,一看就是学小姑娘撒娇没掌握要领。

    楚鳞实在受不了,封煦阳现在怎么回事,不要脸的程度都快追上她了。“好好好,再等几次行了吧?”

    “听鳞爷的!”

    “对了,帮我办几件事,当将功赎罪了。”楚鳞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寄到辰州,亓官那里,你知道的。还有就是林储秋、林秋儿的消息知道该怎么做吧?”

    封煦阳恢复了正经的模样,接过来,“当然,这种小事,你放心吧!”

    楚鳞微微点头,补充道:“给我些银子。”

    “要多少?”

    “你家库房的钥匙吧,我需要的时候自取。”楚鳞笑着说。

    封煦阳迟疑了一下,“也行,你不会搬空的对吧?”

    楚鳞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看看天,玉盘悬空皎皎生辉。“那可不一定。”

    “那我就只好找楚伯伯了。”

    楚鳞转过头看着他,“知道吗,亓官当初也和你说了相同的话。但他给我的戒指太大了,我也不敢真的在他们家铺子里用啊,那不是等于直接给我爹信号?”

    “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封煦阳晃着脑袋,这么多年难得看见她如此吃瘪。

    “其实谢君修也不算恶人吧,他遇上我算是好人没好报了。”楚鳞抱着头躺在屋顶,这样看月亮别有一番滋味,手可摘星辰,指可触明月。

    “酒还要吗?”封煦阳晃了晃手中的秘色瓷莲花壶,“没多少了。”

    “再来一杯吧,难得你小子舍得把这坛皎清溪给拿出来,不能全便宜了你。”楚鳞一个翻身,同封煦阳共举杯,一饮而下。

    果然好酒。

    第二日,楚鳞一大早就出门了,去了醉花楼,被告知已经有人点了蕤冰。

    好家伙,一大早就去花楼,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楚鳞要走的时候,遇见了妙梅。

    早上客人少,也落得清闲,尤其是她们这些皮肉姑娘。

    楚鳞当然又被妙梅调戏了一番,红着脸写了张花笺托她带给蕤冰。

    妙梅顺手将它折好放进了胸衣里面,羞得楚鳞道了句再见就仓皇而逃。

    当然全是装出来的,她见过的世面恐怕比有些楼里的姑娘都大。这么一点小事还得装害羞,也是难为她了。

    递完信后,楚鳞是径直回到封府,她可不想节外生枝,再遇上什么熟人。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谢君修早就看见她了。

    那个一大早就逛窑子不正经的人就是他,蕤冰现在接待的客人。

    “主子,你笑啥呢?”

    蕤冰大大咧咧地躺在贵妃榻中,一只腿垂在外面晃着,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温婉贤淑。

    “没什么,见到一个认识的姑娘罢了。”谢君修淡淡地说道,嘴角还保留着刚才勾起的一丝浅浅的笑容。

    “哟,我来瞧瞧。”蕤冰起身来到窗前,顺着谢君修的眼神看过去,“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能让你感兴趣,眼睛都恨不得飞出去了。这不是昨日来找我的姑娘嘛!”

    蕤冰一眼就看到了楚鳞,现在时辰还早街上的人不是很多,看得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