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近来乔老太太身体不好,家庭医生二十四小时都在,时夏跟着乔靳笙进门时,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由保姆推着出来的。

    看到他们,眼底一亮,苍老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靳笙和夏夏回来了。"

    时夏走在前面,闻言忙走上前去:"奶奶。"

    乔老太太朝她伸手出。

    颤颤巍巍的模样,好像手臂的力量随时会支撑不住手的重量一样,时夏连忙接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鼻子一酸,忍不住有种想哭的冲动:"对不起奶奶,我们以后一定多回来看您。"

    乔老太太笑着摇头,另一个只也伸手过,落在时夏的手上。

    "奶奶知道你们忙,奶奶不怪你们。"话音落下,乔靳笙也走了过来,她抬起头来,也朝乔靳笙笑了笑,却是问道:"靳笙啊,奶奶听说你们前阵子登记结婚了?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时夏心中一顿。

    饶是乔老太太,心里最关心的,也是晚辈结婚的问题。

    她沉默着,没主动接话。

    头顶,男人清越低醇的嗓音传来:"已经在筹备了,不出意外的话,最晚明年夏天,我就堂堂正正的把夏夏娶回来。"

    时夏扭头看他。

    他们虽然没特意商量过结婚的问题,但两个也算是默契的约定,一定要等到时正元出来之后再办婚礼。

    乔靳笙忽然这么说。让时夏感到有些意外。

    乔靳笙看出她的想法,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容宠溺:"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嫁过来,但是最快也得到夏天,过两天就到春节了,春天真的来不及。"

    言外之意,好像是她等不及似,催着似的。

    时夏翻了他一眼。

    乔老太太替时夏说话:"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什么事得准备一个春天才能准备完?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敢对夏夏有歪心,我可不饶你。"说着。语气一转,又好像碎碎念般的对着时夏道:"结了婚啊,再趁着年轻生两个孩子,奶奶现在还能抱一抱他们,再晚了,怕是连面都见不上了。"

    时夏听得心里更酸,握紧了她的手:"奶奶您别瞎想,您身体好着呢,我们还想指着奶奶您帮我们带孩子呢。"

    这里面不乏有安慰的成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乔老太太的身体。别说带孩子,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了。再说了,以乔家的实力,带孩子哪还用得到老人带?

    乔老太太虽然腿脚不灵便了,脑子还很好。

    她也知道时夏说这些是为了哄她高兴,但不得不说,这些话听起来确实受用。她好些天没露出笑容的脸上,笑得褶子又厚了几层。

    招呼着时夏赶紧坐下。

    临近年关,乔家来来往往送节礼的人多。

    有早些年受过乔家照顾生意伙伴,也有家里的晚辈提前过来给老太太拜年,还有知道她身体不好,过来献殷勤的子女们。

    平日里是管家招呼这些人,今天刚好乔靳笙在,他成为当家人。

    进来的客人基本都是他的招呼。

    短短两个小时时间,送走了七八波人。

    快到晚饭的时候,乔靳笙的叔叔伯伯凑齐了。其中有人本的本打算来看一眼乔老太太就走,见乔靳笙也在,就都跟着留下来吃饭了。

    开饭前,乔丽娜也来了。

    跟从前的雍容华贵不一样,今天的她衣着打扮都低调了很多。

    不知道是碰巧来遇上了,还是知道时夏和乔靳笙回来,特意来的。一进门,就不时的往时夏和乔靳笙身上瞟。

    开饭时,乔靳笙刚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也客套的留了对方吃饭,对方见在场全是乔家人,自然也就没留下。

    放下节礼后走了。

    乔靳笙在门外抽了支烟才回来,到乔老太太身边坐下,他漫不经心的问:"这里人来人往的太吵了,奶奶要不要搬去我那里住一阵子?"

    乔老太太笑得开不怀:"你不嫌弃我老太太吵,老太太还嫌你那里冷清呢。"

    她看看围在桌边的一大家子人,继续说:"你瞧瞧,在这儿,他们还知道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我老太太,要是去了你那儿,他们还去吗?"

    乔长兴说:"妈,瞧你说的,只要您在,你走到哪里我们不得去看你啊?"

    其他几个兄弟也跟着应声。

    乔老太太好像故意等他们说这些话似的,等一个个安静下来,她拿起筷子:"行了,知道你们孝顺,都快吃饭吧。"

    乔丽娜坐在时夏边上。

    时夏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也就一直没开口说话。

    席间,乔丽娜倒是表现的异常殷勤。

    不时帮时夏夹菜,添水,搞得时夏一个晚辈有点儿不知所措。

    乔向南不时朝她眨眨眼,好像在朝她暗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时夏不好直接开口问,又不能悄悄的把乔向南拽到一边,怕被人看到了再以为她跟乔向南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好憋着找机会再问。

    吃完饭,和从前一样,乔靳笙陪着几个叔叔伯伯聊天。

    时夏有心问问乔向南怎么回事,乔向南这次也破天荒的跟着一群男人聊天,她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她陪着余安慧,乔丽娜几人聊了几句。

    晚上九点,等乔老太太睡下了,大家才陆陆续续的离开。

    乔靳笙和时夏是最后走的。

    乔靳笙已经把他和时夏领证结婚的事儿,提前打电话跟家里报备过了。时夏这次来,也是第一次以儿媳妇的身份来,作为婆婆,他们离开前,余安慧送了时夏一对玉手镯做为见面礼。

    时夏再三推辞,余安慧一定要送。

    还是乔靳笙拍了板:"妈送你东西,你就收下。"

    时夏只好拿了过来,嘴上说:"谢谢妈。"

    余安慧也免不了问一问两人计划什么时候办婚礼,催着他们趁着她还年轻,赶紧要个孩子,还以能帮他们带一带。

    时夏没说话。

    乔靳笙说:"妈,就您这体格。别说现在,再过十年我们要孩子,您都能帮我们带得了。"

    余安慧气得想打他:"你这孩子,再过十年你都多大了?"

    乔靳笙说得理所当然:"多大了生的孩子也是您孩子,也得管您叫一声奶奶,您也得帮着带。"

    余安慧说归说,心里还是高兴。

    她也知道时夏年纪小,十有八九是时夏现在不想要。乔靳笙又是个护短宠媳妇的性子,时夏说不要,他肯定就跟着说等两年。

    等两年就等两年吧。左右乔靳笙说的也不假。

    再过十年,他们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也管她叫一声奶奶,到时候只要身体条件允许,她肯定得争着抢着帮他们带孩子。

    离开乔家老宅,时夏拿出那对手镯看。

    羊脂玉的色泽莹白通透,又好像经过几代人的滋养,浸入了气息,色泽温润,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据后来乔靳笙说,这对手镯,是他妈妈当年和他爸爸结婚,给老太太敬茶时老太太送给妈妈的。

    是乔家上一代传给儿媳妇的信物。

    婆婆送给儿媳妇,说明了对她的认可。

    为此,时夏还高兴了好几天。

    回家路上,时夏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就叫乔靳笙绕了个道,去妈妈的小公寓看了看。

    今天负责装修的人给她打电话,说马上过年了,装修工人赶着回家团聚。问她能不能等到过完年回来再开工?而且现在天气冷,有些活会影响质量,最好是等明年开春之后,等天气暖和一点再干。

    时夏答应了。

    今天过来,正好看看进度。

    开门进来,扑鼻而来一阵尘土的气息,按照设计图的样子,客厅通往阳台,还有厨房的墙壁都砸掉了,虽然废弃的砖石已经运了下去,但浮尘的味道一时半会还散不那么快。

    乔靳笙把房间里里外外打量了一圈了,蹙着眉说:"太小了吧?"

    七八十平的房子,将来要住三个人。

    等过两年他们有了孩子,隔三差五的也要来姥姥家住一住吧?那就是四个人,现在就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卧室,怎么挤得开?

    时夏也知道空间小。

    叹了口气:"我实在拗不过我妈,她说如果不让她搬这儿来,她就不搬了。等到那边拆迁的时候,她再去外面搬个房子住。"反正不会跟着她陪嫁。

    乔靳笙点头,忽然转笑:"就是房子小点儿。外面环境倒是不错。这里又是妈原来的单位,很多老同事都在。妈回来这儿住,说不定没事的时候还能跟老同事们说说话聊聊天,不闷。"

    时夏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伸出手臂将她环在怀中:"这么有默契?"

    时夏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小手轻轻抚着他的领带,眸光灼灼:"是啊,夫妻同心嘛,当然有默契了。"

    男人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回家吧?"

    女人瞬时变得警惕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男人低笑,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了收,炙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耳畔:"这么有默契。我想干什么你猜不到吗?"

    时夏笑着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作为医生,我有义务提醒你,纵欲过度不好。"

    乔靳笙说:"我赶了一天路,都没来得及休息,这个点了想回去睡觉,怎么就是纵欲过度了?"

    手在她小脑袋上敲了敲:"你这小脑袋里天天怎么就想着那点事儿?"

    时夏:"??"

    是谁一进门就把她扑倒在床上的?现在竟然倒打一耙,说她她一天天的光想那点事儿。

    心里暗暗琢磨,下次他想的时候,她一定断了他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