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时夏不屑于回话,拽开后门,坐了上去。

    程佳宁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走到副驾驶车门前,刚拉开门,就听到男人隐隐含怒的声音:"坐前面来!"

    不用问也知道,是对时夏说的。

    时夏坐着没动:"程小姐说她晕车。"

    乔靳笙不屑,直接对已经拉开门的程佳宁道:"我的副驾驶只有我老婆能坐,程小姐要是坐不惯后面,我可以叫司机送你。"

    程佳宁完全没想到,乔靳笙对时夏已经笃定到了这种地步。

    禁不住后悔,不该这么早向时夏挑衅。

    眼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退后两步,对时夏表现出了十足的歉意:"对不起时小姐,还是我坐后面吧。"

    时夏哪有那么好说话?

    依然没有换地方的意思:"程小姐是客人,我们总不能慢待了客人。"

    乔靳笙脸一沉:"我抱你过来?"

    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时夏:"??"

    程佳宁窝着一肚子火,向时夏赔笑:"时小姐,刚才是我不懂事,没考虑周全。你们顺路捎我一程我就很开心了,时小姐还是坐前面吧。"

    时夏只好下车去了前面。

    刚坐下,乔靳笙递来一个袋子,沉着脸教训:"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多吃点,每次还得给你打包。"

    时夏:"??"

    她什么时候让他打包了?

    打开盒子一看,倏的笑了,凑过去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谢谢。"

    无形打脸最为致命。

    程佳宁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热,悔的肠子都青了。乔丽娜跟她提过时夏,她只道是个落魄的富家小姐。没想到,乔靳笙竟然这么宠她!

    后悔刚才表现的过于明显。

    到了人民医院,程佳宁下了车。

    见时夏没有下车的意思,她假装不经意地问:"时小姐不上班吗?正好我第一次过来对这边不太熟,能麻烦时小姐帮我带路吗?"

    时夏心说:绿茶事真多!

    刚要开口拒绝,乔靳笙率先接过了话茬:"我老婆今天请假不上班。医院有指示牌,再不济还有导医台,程小姐有眼有嘴,还没到七老八十头昏眼花到哪儿都需要人引领的地步吧?"

    乔靳笙极少说这么长一段话。

    冷漠的语调。可以说很不程佳宁面子了。

    时夏忽然爱死了乔靳笙的毒舌,要不是程佳宁在边上守着,她几乎忍不住想要扑上去亲他一口。

    程佳宁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僵硬的关上车门。

    大概也没受过这种气。

    等车走远,乔靳笙淡淡的开口:"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吧。"

    时夏捧腹:"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说的脸都绿了。"

    乔靳笙不屑:"就她那把年纪也算小姑娘,你岂不是未成年了?"想到什么,蓦然扭过头看向时夏。意味深长的问:"睡未成年小姑娘,犯法吗?"

    时夏伸手打他:"我是小仙女。"

    乔靳笙一手握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位置,淡淡开口:"下午没安排吧?去我家?"

    "啊?"时夏怔松。

    去他家?

    本能的想到在乔家老宅的事,脸颊烧了起来。

    去他家做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迅速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我刚才没吃饱,现在有点饿了,你带的榴莲酥放哪儿了?"

    乔靳笙:"??生转话题?"

    时夏目光四处扫:"不是,我真饿了。"

    男人手往后一伸,回来时,手上多了那盒榴莲酥。

    时夏接过来。

    嘴上说饿,一路上连一块都没吃完。

    乔靳笙也没揭穿她。

    回到小区楼下,车在路边停下,乔靳笙问:"用不用我陪你上去?"

    时夏果断拒绝:"别麻烦了,刚才不是有人打电话找你吗?你快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乔靳笙点头。

    把剩下的榴莲酥拿给她:"那我走了。"

    时夏答应的痛快。

    要下车,手被男人抓住。

    男人什么话也不说,半个身子探到这边,定定的望着她。时夏看出他的意图,弯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乔先生满意吗?"

    乔靳笙脸侧过来,意图明显。

    时夏心情大好,不但在他脸颊留下一吻,还大方的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够不够?"

    乔靳笙望着些许得意的小女人。

    三秒钟后,长臂一伸,环着她的腰将她捞进怀中,亲上了她的唇。

    一记深吻意乱情迷。

    开始时夏还推一推乔靳笙,用行动提醒他这在车里,在公众视线内。最后,变得毫无招架之力,由着男人便宜占尽。

    要不是在车上,乔靳笙真想就地办了她。

    喘着粗气帮她整理好衣服,因压抑而低哑的嗓音说:"下次再敢勾引我,直接睡了你。"

    时夏:??谁勾引的谁啊?

    可是这话她不敢当着乔靳笙面说,怕自己真被办了。

    打开车门,落荒而逃。

    第二天,时夏到医院时刚过六点半。

    护士站聚了几个人聊天。

    冯宁宁看到她,招呼道:"时医生今天这么早。"

    时夏笑笑:"今天出门早。"

    以往她六点钟出门,坐公交车到医院就快到查房的点了。现在有专车接送,路上时间省了一半,到医院就早了。

    另外几个人也打过招呼,继续聊刚才的话题。

    一个小护士眉飞色舞:"你们听说没,咱们院要来一批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据说个顶个都是专业人才。"

    另一个说:"现在不兴引进设备了,连人都要引进了。"

    冯宁宁也说:"我还听说这批高材生里面有一个分到咱们科定来了,就是不知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言语间,还有点小期待。

    刚才说话的男医生打趣:"你这不是盼着院里进人才,是想着赶紧给自己找个出路吧?"

    冯宁宁作势打他:"你再瞎说。"

    人们一阵哄笑。

    时夏也笑了。

    从之前的办公室路过,她好奇的打量了一眼。

    她搬出来的时候,黄平就说科里要来个主任医生,这都三个月过去了,难不成就等这批国外回来的尖子生?

    不过是不是,跟她的关系都不大。

    回办公室换了衣服,先去看了之前那个因为长期熬夜,导致脑溢血的大学生。

    到底是年轻,术后恢复的比一般病人快。

    时夏进病房时,他母亲正在准备早饭,见到时夏十分热情:"时医生来了,正好小斌说头疼,发胀,要不您给看看?"

    时夏点头。

    上前检查了各项指标,说:"没事,再恢复恢复就好了。"

    病人母亲一脸感激:"时医生吃饭了吗?我刚从食堂买回来的鸡蛋,还热着。时医生吃一个吧?"

    时夏说:"我吃过饭了。"

    又嘱咐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离开了病房。

    上午没有手术,时夏忙里偷闲拿出前阵子没整理完的病例整理。老师在国外的课程出了点意外,回国时间延迟了半年,她也就多了半年时间来完成这份报告。

    下午忽然来了活。

    先是急诊送来一个车祸脑部重创,生命垂危的患者,接着又来了一位脑血栓昏迷的病人,产科又召集会诊,有个新生儿先天脑部发育不良??神经外科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时夏在手术台上呆了整整七个半小时。

    天都黑了,才走出手术室。

    离开手术台,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更衣室。

    跟她差不多同时上手术的另一个同事也在,见到她,强撑起笑容打招呼:"你也刚下来啊?"

    时夏点头:"你那边怎么样?"

    她笑容顿失。

    只感叹了一句:"太迟了。"

    时夏闻言,脸上笑容顿时也消失了。

    都说医生心硬,见惯了生死。可又有谁知道当他们站在手术台上,眼睁睁看着仪表上那条起伏的生命线骤然平直,却又束手无策时的无助与难过?

    医生不是神,不能起死回生。

    上前几步,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受到时夏无声的安慰,她勉强笑笑,拍了拍时夏的手作为回应。

    出了更衣室,时夏才拿出手机看。

    有条未接来是,是乔靳笙打来的,她拨了回去。

    响了好几声,男人才接了起来,清越低醇的嗓音带着笑意:"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时夏说:"上手术了。"

    乔靳笙问:"顺利吗?"

    时夏想起同事沉重的情绪。轻笑了声:"还好吧。"

    乔靳笙听出她的疲惫,问:"很累?"

    时夏"嗯"了声。

    男人默了默,半晌才开口:"你还没毕业就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让人家正经医生怎么活?要不回学校吧,家里的事有我呢。"

    时夏动容。

    越是了解,她越体会到乔靳笙的好,几乎每时每刻都会给她带来感动。她想起很早之前在某部电影里看到的话,学着女主的口吻说:"你养我啊?"

    乔靳笙低醇的嗓音极致好听:"我的荣幸。"

    他这么痛快,她反而有点接不上话了,讪讪的说:"嘴巴这么甜,答应的这么痛快,肯定别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