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女人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打印出来的!

    时夏笑了。

    女孩儿美丽明艳的脸上,晕染着丝丝的倨傲,气势凌人:"你确定?"

    女人目光闪烁。

    想抢时夏手里的相片,被小雨拦着连时夏的身都近不了。

    最后见实在骗不过时夏,才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摊开大腿往地上一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敢打我怎么着?"

    时夏冷笑:"我不打你。"

    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罗警官你好,我是时夏。不好意思,恐怕要辛苦您回趟医院了。"

    罗洋还没走远。

    十分钟不到,他就赶来了。

    本想着劝女人自己走,结果女人不但不听劝,还给了罗洋一巴掌。这哪能忍?罗洋直接叫人把她带走警局去了。

    一起带走的,还有时夏手里的相片。

    两个小时后,罗洋又回来了一趟,手里带着技术部门的鉴定报告。经鉴定,相片是PS处理合成的,也就是时夏所说--假的!

    同时,罗洋也把女人的供词告诉了时夏。

    女人之前在网上见过一段视频,当时就里面的男人跟她老公很像。她怀疑老公出轨,去老公单位闹了几次,导致单位直接把她老公劝退了。

    男人丢了工作,彻底跟她闹僵,天天不回家。

    就在她急得跟无头苍蝇似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就装着这些相片。

    还帮闹事的女人带了个话。

    女人在派出所。经过相关部门的批评教育,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冲动和愚蠢的行为,已经对时夏造成了骚扰,以及侵害到了时夏的名誉权。如果时夏愿意,可以直接起诉她。

    她吓坏了。

    当即表示愿意来医院向时夏道歉,争取时夏原谅。

    时夏摆摆手:"算了。"

    这种人,能不见就不见吧,见多了她怕把自己气得折了寿,不划算。

    罗洋这次来。还特意给她带了水果。

    时夏有些不好意思,她腿脚不方便,罗洋走的时候,时夏就让小雨送他下楼。

    小雨和罗洋出门,迎面碰上牛雅珍带着两个护士进来。

    脸上多了几丝轻蔑。

    看着他们从走廊拐进电梯间,鼻孔"哼"了个单音:"难怪三天两头有人找上门,说不是狐狸精,谁信?"

    她声音不高,偏偏时夏听到了。

    不冷不热的回:"别人信不信。和牛医生有关系吗?"

    牛雅珍被噎,白了她一眼。

    憋着气走到病床前,冷言冷语的说:"一周了,该拆线了。"说着,粗鲁的把时夏搭在身上的被子往下一扯。

    被子扯到受伤的腿,疼得时夏"嘶"的一声。

    小雨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当时就火了。

    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推开了牛雅珍:"你干什么?"

    牛雅珍被推了个趔趄,要不是边上护士及时拉住她,她就撞到墙上了。回过头瞪着小雨,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干什么?"

    小雨说:"你敢再动夏夏姐一指头,信不信我打残你?"

    两个护士:"??"

    时夏:"??"

    小小姑娘看起来人畜无害,说起狠话来吓死个人。牛雅珍被她狠戾的眼神震到,一句话都没敢说。

    本来她想趁着拆线的机会,让时夏吃点苦头。

    现在不敢了。

    装模作样的嘱咐了护士几句,走了。

    两人护士是卫校新来的实习生,以前都是上实践课拿猪皮练手,第一次在大活人身上忙活,紧张的手忙脚乱,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小雨在边上看的直着急。

    几次想自己动手。

    时夏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几次忍不住想叫停骂人。

    这时,张雪从外面进来。

    见状不解的问:"你们在干什么?"

    护士停下手里的活,看到张雪的穿戴,知道她不是普通医生,小心的回答:"2号床病人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我们来把张拆了。"

    张雪不解:"你们两个都是新来的?"

    两人惶惶不安的点头。

    张雪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跟的那个医生?让两个新来的给病人拆线,这不胡闹吗?"

    两护士吓得都快哭了。

    时夏忍着疼喊了张雪一声:"不关她们的事,你别训他们了。"

    张雪窝火的叹了火气,从工具盒里抽出一副手套,边往手上戴边说:"看你疼得脸都白了,还是我来吧。"

    拿起镊子剪刀,开始忙活。

    时夏看着张雪娴熟的动作,心中忽然一阵感动:"张主任,谢谢你。"

    以前,她从没觉得科室里有人真正的想跟她做朋友。开始他们是看着她市长千金的身份,靠近她,讨好她。后来,她不再是市长千金了,那些讨好她的人也跟着不见了。

    剩下的,只有嘲笑和讽刺。

    从那时起,她也不再把任何人当朋友。

    今天张雪两次帮她,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见张雪弯腰的动作很僵硬,她又说:"腰是不是伤得很严重?要不,拆完线我陪你去影像室拍个片看看,别伤着骨头了。"

    张雪不以为然:"不用,我这腰是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

    时夏内疚:"都怪我不好。"

    张雪说:"不怪你,你也是被人冤枉了。"

    拆到一半,张雪直起腰活动身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语重心长的长辈气:"小时,有句话我可能不该问,但是近来发生这么多事也不像偶然。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时夏苦笑。

    当年父亲在姜敏父母意外身故后,收养了她。没想到引狼入室,一片好心换回的是处心积虑的报复。

    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张雪闻言,脸色变得沉重起来:"那你可得当心点,他们现在是想搞臭你的名声,万一哪天动真格你就危险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时夏。

    乔老太太生日那天,姜敏找人要想毁了她,前几天又故技重施。屡次不得手,姜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那俩人被抓了,姜敏还可以找别人。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眼底涌上来一丝感激:"谢谢主任提醒,我以后当心点。"

    丁雪说:"嗐。我一个副主任,你也别主任主任的喊那么生分了。我大你几岁,以后叫张姐就行了。"

    时夏点头:"好。"

    张雪给时夏拆了线,又给她清理伤口换上了药。

    忙活完了,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把手套摘了扔进医疗垃圾回收桶,对时夏说:"你前阵子照顾的那个老太太,醒了。"

    时夏疑惑:"不是一直醒着吗?我不在的这几天,她病情又加得了?"

    张雪"嗐"了声:"你看我这话说的,不是醒了。是经过会诊后。她记忆有恢复的迹象,说不定等你养好伤回来上班的时候,她就能想起家人在哪儿了。"

    时夏惊喜:"那真是太好了。"

    张雪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坚持给她做手术,怕是这会儿已经躺在太平间里了。"拍了拍时夏肩膀:"好样的,咱们院里就需要你这样有胆识有担当的好医生。我还忙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改天我再来看你。"

    "谢谢张主任。"

    "叫张姐。"

    "??谢谢张姐。"

    听说老太太醒了,时夏也呆不住了。

    刚拆完线不能剧烈活动,过了两天她能下床了,立马拄着拐回了神经外科住院部。

    小雨也跟着。

    从抢救过来一直神智不清的老太太,这会儿正会在床上,跟科室里两个护士吵吵。嫌病房里都是消毒水味,她不喜欢,她要回家。

    时夏进来,她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

    朝着时夏招手:"闺女,我认识你。你来得正好,快来跟她们说说。让她们放开我。这都几点了,我还得回家给我孙子做饭呢。"

    时夏走过来,握住她伸向自己的手:"奶奶,你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这个问题把老太太问住了。

    她垂下眼睛想了很久,嘴里一直嘟哝着:"在哪?我家在哪儿啊?"

    时夏眼中涌出失望。

    其中一个护士气愤的说:"一会好一会不好的,刚才还说她儿子姓郑,是开饭店的,贼有钱。这一转眼的功夫,又不承认了。"

    时夏掀眼:"她说儿子姓郑?"

    护士点头,指着另外一个护士:"宁宁刚才也听到了。"

    叫宁宁的护士点头:"说是说了,不过一会儿说是开饭店的,一会儿说是卖海鲜的,也不知道哪句话是真的。"

    说着,语气里满是无奈:"时医生,你说她在咱们医院里一住就是两三个月,也没个亲戚朋友找来。咱们轮流照顾她就不说了,连医药费手术费都是你垫的,总不能一直拖着吧?"

    时夏笑笑:"谁还没个老的时候。能帮就能一把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在想宁宁刚才说的那番话:老太太的儿子姓郑,开饭店,卖海鲜--

    不会这么巧吧?

    在房间呆了半个多小时,安抚下老人的情绪,她才离开。

    离开病房,给路途打了电话。

    路途听时夏说完,让时夏传张老太太的相片过去。

    当天下午,他在拘留所见到了郑海洋。

    郑海洋看完相片。连连摇头说不认识,还说自己母亲在老家,不在江城。

    路途疑惑。

    从拘留所出来,他收到检察院方季荣的人发来的信息,说查到时正元被羁押的原因了,还发了个地址过来,约他见面。

    他上车后,边开车边给时夏回电话:"我把老太太相片给郑海洋看了,他说他母亲在老家。不在江城。"

    时夏嘀咕:"怎么会这么巧呢?"

    路途说:"江城姓郑,开海鲜馆的人估计不只郑海洋一个。再说了,你不也说老太太精神时好时坏吗?她的话不一定可靠。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回去让弟兄们把江城姓郑的餐馆老板给你拉个名单出来,挨个问问。"

    前面红绿灯,他减慢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