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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五百九十九年,隋朝开皇十九年,扬州。

    这是杨广任扬州总管而镇守扬州的第十年,亦是杨广与阿姮相伴相守在扬州安宁相对、平复生情的美好十年。而在这十年间,广姮二人的夺嫡大业也大大推进、接近成功的尾声。

    这一年,阿姮和杨广共同设计利用杨广母后独孤伽罗的支持而夺嫡,同时阿姮也借助杨广利用独孤后夺权高颎报广姮二人之仇。高颎为阿姮亡国仇人自然阿姮为敌不说,而这高颎因和太子杨勇是亲家、支持太子杨勇亦是杨广的政敌对头,故而高颎是广姮二人共同的敌人。

    这一年,可谓是广姮二人利用独孤后夺嫡即将成功的重要一年。

    当时太子杨勇已在先前阿姮杨广二人谋划利用云昭训云映娇设计害死太子妃元媛且愈发骄奢yín逸之下而失爱于其父皇母后杨坚与独孤伽罗。此时,隋帝后杨坚独孤伽罗夫妇暗地里已有废长子杨勇而立二子晋王杨广为太子的志向,于是隋帝杨坚从容问高颎说:“有神告晋王妃,言王必有天下,若之何?”

    谁知高颎素来与杨广为政敌、与太子杨勇为亲家而支持太子杨勇,故而高颎长跪说:“长幼有序,其可废乎!”于是隋帝杨坚默然而止。

    闻此,独孤后因前番诸事已经坚定了废长子杨勇而立次子杨广为太子之心。经此事,独孤伽罗知高颎不可夺,阴欲去之。

    刚好当时隋帝杨坚命令选东宫卫士以入上台,高颎奏称:“若尽取强者,恐东宫宿卫太劣。”

    谁知高颎此言反而惹隋帝杨坚大怒:“我有时出入,宿卫须得勇毅。太子毓德东宫,左右何须壮士!此极弊法。如我意者,恒于交番之日,分向东宫,上下团伍不别,岂非佳事!我熟见前代,公不须仍踵旧风。”

    高颎屡次三番如此倾向昏懦不得圣意的太子杨勇不过就是因为高颎的儿子高表仁娶了太子之女大宁公主杨蕙、高颎和太子为儿女亲家。因这高颎和太子杨勇的联姻之故,隋帝杨坚更是忌惮防备高颎了。

    当高颎的夫人卢怡去世,独孤后对隋帝杨坚进言说:“高仆射老矣,而丧夫人,陛下何能不为之娶!”

    隋帝杨坚听闻后把皇后独孤伽罗的话告诉高颎。

    高颎流涕谢曰:“臣今已老,退朝,唯斋居读佛经而已。虽陛下垂哀之深,至于纳室,非臣所愿。”于是隋帝杨坚乃止。

    可谁知,高颎一面拒绝着独孤皇后的赐婚、一面还和爱妾行欢生子,隋帝杨坚闻之极喜,但独孤皇后却是十分不悦。

    隋帝杨坚问其故,皇后独孤伽罗则答道:“陛下尚复信高颎邪?始,陛下欲为颎娶,颎心存爱妾,面欺陛下。今其诈已见,安得信之!”因此,隋帝杨坚就更疏远高颎而不信赖他了。

    伐辽之役,高颎固谏,不从,及师无功,皇后独孤伽罗和隋帝杨坚说:“高颎初不欲行,陛下强遣之,臣妾固知其无功矣!”

    又,隋帝杨坚以其第五子汉王杨谅年少,专委军事于高颎。高颎以任寄隆重,每怀至公,无自疑之意,杨谅所言多不用。杨谅因此甚是厌恶害怕高颎。到进京述职之时,汉王杨谅跪着向母后独孤伽罗哭诉:“儿幸免高颎所杀!”而这事让隋帝杨坚知道后,更是忿忿不平。

    及击突厥,出白道,进图入碛,高颎遣使请兵,而被杨广收买的近臣缘此言高颎欲反。隋帝杨坚未有所答,高颎已破突厥而还。及王世积诛,推核之际,有宫禁中事,说是由高颎处得之,隋帝杨坚大惊。

    在杨广的安排下,有司又奏“高颎及左右卫大将军元旻、元胄,并与王世积交通,受其名马之赠。”元旻、元胄坐免官。上柱国贺若弼、吴州总管宇文弼、刑部尚书薛胄、民部尚书斛律孝卿、兵部尚书柳述等上书言明高颎无罪,惹得隋帝杨坚更是大怒,皆以属吏,自是朝臣无敢言者。

    秋,八月,癸卯,高颎被免了上柱国、左仆射的官职,只留了个齐国公的虚爵。

    未几,隋帝杨坚临幸秦王杨俊的宅邸,召高颎侍宴。高颎歔欷悲不自胜,皇后独孤伽罗亦对之泣。

    隋帝杨坚和高颎说:“朕不负公,公自负也。”

    隋帝杨坚因谓侍臣道:“我于高颎,胜于儿子,虽或不见,常似目前。自其解落,瞑然忘之,如本无高颎。人臣不可以身要君,自云第一也。”

    顷之,高颎的幕僚国令在杨广的收买安排下秘密向隋帝杨坚奏报高颎的私下负面之事,称其第三子、太子杨勇的女婿高表仁和高颎说:“司马仲达初托疾不朝,遂有天下。公今遇此,焉知非福!”

    听到高颎如此反心,隋帝杨坚大怒,囚禁高颎于内史省而鞫之。宪司在晋王杨广的安排下复奏沙门真觉曾经和高颎说:“明年国有大丧。”尼令晖亦在杨广的安排下复云:“十七、十八年,皇帝有大厄,十九年不可过。”

    隋帝杨坚闻而益怒,顾谓群臣说:“帝王岂可力求!孔子以大圣之才,犹不得天下。高颎与子言,自比晋帝,此何心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