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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雨帆虽然进入警队的时间不过四年,经手办过的大案要案却不少,他始终相信再复杂的案情都有迹可寻。但目前,这庄离奇的凶杀案却找不到任何线索,甚至对死者的死亡,都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没有人能够在一瞬间让人身上的骨骼断裂102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高速行驶中的列车才能做的到,而身陷墙内又怎么解释呢。可怕的是死者身上不同程度的撕咬痕迹,还有在现场发现的狗毛狗血,这两者到底有什么联系呢,难道是一条疯狂的狗杀了死者,他无法作出判断。他盯着眼前的这个叫范希源的年轻人,他的眼里有的只是慌乱和紧张,所讲的一切到底有没有价值,他同样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他的手心出汗了。方雨帆清了清嗓子,把两手交叉在一起,说道:“至今为止,警方并没有接到人口失踪报警的案件,而那个叫媛媛的女孩……”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更紧张了,不,准确的说是是恐惧。他到底害怕的是什么呢,难道他与死者的死有牵连,“范希源,你不用紧张,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

    方雨帆抽出根烟递给他,意味深长的说:“今天从死者家中共找出11本磁带,有地铁影像的磁带只有四本,包括在现场发现的那本,我们并未从中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能排除他被谋杀的可能,尤其是死者是一名媒体工作者。”范希源的手有些哆嗦,但他看起来很努力的在让自己保持冷静。

    方雨帆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年轻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方雨帆看了看旁边的谭军,这个有了几年交情的朋友也是六神无主,像个孩子一样巴巴的望着他。他笑了笑,心里想的是如何才能从范希源的嘴里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你放心,防范于未然是我们的职责,何况我和谭军也不是一两天的朋友了。”转过头,故作轻松的看着范希源。这句话似乎对这个年轻人起了作用,他使劲抽了两口烟,将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象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方雨帆对自己的话很满意,按照以往的经验,他觉得范希源会对他说实话了。

    “方警官,你相信梦里所发生的事情吗?”范希源的眼里恢复了镇定。

    方雨帆一怔,他立刻想到了在医院,范希源对他说过的同样一句话。他马上又恢复了警察的办案常态,说到:“对,我相信,人有所思,也有所想,有时候梦境是现实的投射。”

    然后他就听到了范希源的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吐了出来,“有一种可能,张伟文也许不是人杀的!”

    哗啦一声,谭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方雨帆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脑子转的飞快。他想到了一万种可能,唯一没有纳入考虑范围的就是不是人的人杀人,还有一点,说这句话的是居然是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导演。

    “在我的梦里,杀死张伟文的并不是人,我在梦里看到了张伟文死的全过程,与我今天晚上在地铁站看的场景是一致的”, 范希源顿了顿,便把梦中的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方雨帆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听完的,第一个反应是范希源在扯淡,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鬼!但是他马上又对自己提出了疑问,如果范希源说的是假的,那他所说描述的细节,从目前通过现场勘察,与警方推论所得出的凶杀过程基本是一致的。但是这里还有三个疑点,这个年轻人在梦中曾提到有一对母女和一个老头,至今却无人报失踪案,这是其一;其二,现场的狗血狗毛从何而来,尸体又去了那里;其三,死者张伟文的手臂至今下落不明。在范希源的梦的内容里是没有出现的。如果没有证据,他的话便全是臆想出来的,换句话说是因为朋友的死,对他刺激过渡所造成的。方雨帆再次清了清嗓子,看着烟灰缸里的烟头,恩了一声,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 范希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换做是我同样不会相信,你是警察,讲的是证据,可我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梦。”

    方雨帆不禁想起今天在医院的回答。我真的相信梦吗?这两年破获的几起大案要案凭的都是自己的直觉。办案的过程当中往往面临着种种困难,梦中的启示却成了他所依赖的“直觉”,对他寻找线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梦的事情,没有人会认为一个堂堂的人民警察是在梦的指引下破案的,事情宣扬出去对警方的社会舆论是不利的。他甚至翻阅过弗洛伊德的书,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是愿望的达成,换句话说他实际上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是通过梦的形式来告诉自己。他抬起眼皮看着范希源,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恢复常态,与之前判若两人,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他站起身来,看了看表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也再次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好,有什么问题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范希源显得非常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