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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插曲告一段落,元宵夜宴在动人的乐曲和曼妙的舞蹈中继续下去。

    李致盯着贺兰广希良久,发现他始终垂眸不语,难以捕捉他的情绪。

    移开视线,李致忽然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抬眼望去,是坐在堂上帝后身侧的李勉。

    李勉见李致转过头来,笑着示意他过来自己身边。

    李致起身,来到李勉身旁,立刻有宫人搬来座椅请他就坐。

    “皇兄,皇嫂。”李致含笑唤道。

    “致儿,你皇嫂与我宫宴结束后要去宫外参加元宵灯会,你也一道去吧。”

    “皇兄皇嫂怎么突然想去看元宵灯会?”

    太子妃林觅眉眼漾着笑意,接过话道:“说来还与致儿你有关呢。”

    李致有些惊讶,“皇嫂何出此言?”

    林觅与李勉对视一眼,然后笑着看向李致道:“今年的元宵灯会改在昆明池畔举办,致儿你可知为何?”

    李致摇头。

    林觅灵动的眼眸望向李勉,示意他告诉李致。

    李勉嘴角勾笑,“致儿,那首献给你和柳小姐的《鹊桥仙》短短几日便在长安家喻户晓,听闻好些人去了慕容将军府拜访,想从慕容二小姐那里打听到作词人的下落。”

    李致无奈扶额道:“元宵灯会在昆明池畔举办,就是因为那里有一座鹊桥?”

    李勉的笑意扩大三分,“是。”

    看着李致复杂的表情,林觅好奇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李致微叹道:“多谢皇嫂关心,臣弟无碍,只是这元宵灯会,臣弟就不去了,以免打扰皇兄皇嫂清静。”

    李勉揶揄地看着他,“灯会当然要越热闹越好,何来打扰清静一说?”

    李致怔住,方欲开口,却见皇后来到他们三人面前。

    三人正欲起身,皇后拦住了他们,笑意盈盈道:“说什么说得这般热闹?”

    “回母后,儿臣正在邀请致儿宫宴结束后同去宫外元宵灯会赏玩。”

    “唔。”皇后思索了片刻,然后看向李致道:“致儿,母后准了,你去柳国师府把识祺接出来,一道游玩吧。”

    李致瞬间露出不情愿的模样,“母后,元宵灯会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儿臣以为,柳小姐还是待在府里为好。”

    “致儿怎么这样想?有你在识祺身边,她还怕什么?”

    李致还想挣扎两句,却听见皇后拍板定案道:“本宫这就派人去柳国师府通传,让识祺做好准备。”

    接着,她又嘱咐李勉多带几个侍卫照顾好太子妃,随后便悠然而去,回到皇帝身边落座。

    李致面容僵硬,心有不甘,林觅目中带着几分征询之色看向李勉,无言地问他李致怎么了。

    李勉笑着安抚她,然后转眸看向李致道:“致儿,看来你是遇到棘手难题了。”

    李致眉宇间一片愁绪,“是,皇兄,的确是棘手难题。”

    ……

    慕容将军府,在侍女湖安的服侍下,慕容阅竹换上了华服,她的玉指抚过所着云锦褶袍衣料,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不多时,她便走出内寝,见到了在外寝等候的慕容涤新。

    慕容涤新笑意款款地迎接盛妆丽服、如花似玉的女子,开口夸赞道:“姐姐今日美得摄人心魂。”

    慕容阅竹浅浅一笑,随后屏退左右,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少女道:“涤新,你是不是收了前些天来家里拜访的那些人的银两?”

    慕容涤新面容上浮现诧色,“姐姐为何这样想?”

    “这件衣服,少说也值十两银子。”

    慕容涤新笑了,随后抱屈道:“姐姐,那些人不过是来打听那首词的作者的下落的,我怎么会收他们的钱呢?”

    她的一张小脸呈现出惹人爱怜的神态,继续道:“退一步说,就算我收了他们的钱,也是合理的,光是回想那座刻有《鹊桥仙》的古庙所在的地点,就花了我好几个时辰呢。”

    见她委屈的模样,慕容阅竹有些懊悔,赶紧握住她的手,歉意道:“你不要伤心,我只是……”

    叹了一口气,慕容阅竹才继续说道:“小妹,你知道陛下最痛恨官场受贿之事,加之父亲现在的处境,所以我才敏感了些。”

    “是,姐姐。”慕容涤新的一双眼睛泛着温柔可爱的光芒,“我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慕容将军府之事。”

    慕容阅竹神情舒展开来,她欣慰一笑,而后珍惜地抚了抚所着华服,用规劝的语气说道:“涤新,以后不要再用你的小金库给我买这么奢华的衣裳了。”

    慕容涤新没有言语,只露出狡黠的微笑,她从怀中拿出两只发簪,细心地将发簪插进慕容阅竹的鬓发之间。

    慕容阅竹抬手摸了摸发簪,皱眉道:“这是不是太招摇了?”

    “哪儿有?”慕容涤新连连摇头,嘴甜道:“什么饰品都掩盖不了姐姐的风采。”

    慕容阅竹摘下一只发簪,把它插进慕容涤新的鬓发间,“今夜元宵灯会,京中诸多贵女都会出行,我还是打扮得素净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