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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这一生有两件事无法避免,一个是出生,一个是死亡。

    大伯来城里,亲自把他的弟弟接回了家。

    葬礼办得不算隆重,但是很体面周到,他生前许多的学生都到了场。

    早些年欠这些亲戚的钱他们卖房子还掉了,说到底也没结多大的仇怨。现在人走了,大家都开始哀悼惋惜,听说还有10万块的外债,又想着筹钱给她帮她还掉。

    曾谙没要。

    墓陵是在山上,有土的地方被撒了很多草籽,长出来挺拔翠绿的马尼拉。这是现代公墓用的新换的草种,看起来果然整齐美观。

    曾谙蹲下来,却在墓旁埋了两株丑丑的响铃草。

    响铃草远看就如同路边的野草一样不起眼,但其实寓意极好,若是栽在墓前,则保佑守护着后人能够敛财致富。

    她倒是不期望着自己能致富,只愿保佑爸爸在那一边能富足快乐,再也不必为了一顿饭而小心翼翼地奔波劳作。

    她的祈望那么小那么小,上天会帮她实现的吧?

    结束了葬礼,沈辞开车等在墓陵山下。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着,他却只是不耐烦地说自己无聊。

    曾谙顺着台阶往下走,远远的看见他坐着轮椅在山脚下的一条河边,遥遥地看着河水向下游奔腾。

    她以为他在沉思,再靠近一些,却发现他拿着捡来的一袋子小石头学着一群小孩在玩打水漂。

    “只是觉得无聊”这种话她原本是不相信的,现在却真的觉得他确实很无聊了。也不见他做什么工作,每天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就是拿着手机坐在那儿不知道在看什么。

    平日里最生动的样子,竟然是跟她吵架的时刻。

    “结束了,回申城吧。”她和他隔了几米远,站在车子旁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