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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湘醒来那日,是在霜冻,秋叶飘零,树枝上落下最后一片。

    张暴富与谢客烟相处的极其好,大小姐乖巧安静的靠在梳妆台,愣愣的看着里边的自己。张暴富如同偷懒的欢喜一样,庞大的身躯将谢客烟实在的挡住。

    陈解鞍不在,他去哪了,季湘不知。

    只听到一声惊喜的叫唤,张暴富四肢着地,已经奔跑到了季湘边上。谢客烟眼底下一片青色的淤痕,她不说,但季湘都知道。

    这个傲娇的大小姐,日夜守在她身边,为她研制解药。

    足足半个月,谢客烟根本没有睡足时辰,她脸颊几乎瘦了一半,季湘一个巴掌就能包住。“我……我去找师兄,你……你等等我。”

    季湘虚弱的点头,谢客烟含着泪,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陈解鞍来了。

    那个男人,穿着轻巧的甲胄。季湘在心里无数次描绘着男人的容颜,那眉眼,刻在了心里。如今,男人俊美的容颜,变成了邋遢的模样,他肤犹如小麦色,脸上更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

    “相……相公。”她话如蝶语,心里的委屈担忧一下子爆发出来。化作眼泪,肆意流淌,她脚软的很,但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扑进陈解鞍的怀里。

    张暴富滚落在地,这时候他也不敢出声谴责,只好骂骂咧咧的到一边。

    “呜呜,我错了。”她不该独自一人跑出来,也不该胡乱相信林胥锦。“相公,我好想你。”

    她嗷呜嗷呜的哭了好久,陈解鞍轻松的将她抱起,轻轻的擦掉那些眼泪,男人温柔的说道:“饿不饿?”

    季湘这才歇了气,脸红如霞。抱住陈解鞍的脖子摇摇头,她没告诉陈解鞍自己意识一直是清醒的,所以这几日吃药喝粥都是陈解鞍亲口喂的,她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是以,相公说起这件事后,她抱的动作越发紧,害羞的根本没法直视陈解鞍。

    “日后不要如此自信,若不是你的猪来告诉我,恐怕那日我就会去秋墨山,没法救你了。”张暴富来时,他还以为是何方怪物。要不是后来,自己想起湘儿有个奇怪的猪兄,恐怕这只猪已经被送上烧火架。

    林胥锦……

    季湘咬牙切齿,“还有一个人,相公,我要她生不如死。”

    文儿,她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是她娘死在自己手里了,除此之外,季湘实在想不出,这个文儿为什么恨自己。

    真是嫉妒?

    “我知道。”陈解鞍深情地看着季湘,“放心吧,她还活着,等你发落。”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季湘见到文儿时,她被关在地牢里。

    这里是北林城,陈府。

    陈解鞍在此处安了家,即便如今是丛云霈当政,云天朗辅佐,可到底皇家无情,他不敢贸然回京都,将自己的命都送到别人手里。

    功高盖主的廖文华是什么下场,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啊——季湘,你有种就杀了我,不然主子要是知道,一定要你们好看。”她说的是林胥锦,季湘掩住鼻子,自陈解鞍带她回这里,已经快半月了。脏污满身,那头上还能清晰的见到虫子在爬,最可怕的是,那角落的粪臭,沾了这个女人一身。

    恶心,想吐。

    正当如此想的时候,陈解鞍已经将她怀抱住。“走了吗?”

    文儿还在歇斯底里,她叫骂着,底气十分足。季湘很是奇怪,林胥锦到底给了她什么样子的洗脑,让她可以这样疯狂。

    “给她洗个澡吧。”

    季湘忽然说道,“这样关着不是个办法。”

    “呵哈哈哈哈,”文儿仰头长笑,“季湘啊季湘,你永远这么虚伪。啧啧啧,在我眼里你就是蠢。陈将军,你以为你的女人真的那么干净善良?你以为李大路只是我安排的第一个男人吗?”

    “闭嘴。”陈解鞍怒吼,将季湘吓了一跳。李大路,听到这个名字,她的脸上仿佛就有只手在上下游走。

    呕!

    季湘捂住自己的胸膛,到底是坚持不下来,泪花满眼的干呕出来。

    “湘儿,湘儿,你没事吧。”陈解鞍关心的上前,立马用斗篷罩住季湘,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季湘稍微好受了些,摇头委屈的想与陈解鞍说,文儿说的不对,她没有被玷污。

    陈解鞍这个死洁癖,居然丝毫不怕脏,用手指擦干净季湘的嘴角。“我不信她,湘儿,不要和我解释什么。”

    越是解释,越被当成掩饰,他不想听,那自己就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