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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宗易目光不疾不徐从我身上收回,打趣说,“你又准备了一盘死局来为难我吗。”

    冯斯乾起身,取下书架最上层的棋盘,是一副摆好的围棋,黑白棋子横纵错杂,一看就深奥。

    他将棋盘平铺在茶几上,“我哪次准备的死局,不是都被你破解了吗。”

    林宗易解开马甲拉链,露出米色的高领羊绒衫,他懒散而随意敞着怀,“既然明白赢不了我,还费什么心思。”

    冯斯乾与他四目相视,“那你猜这回呢。”

    林宗易反复活泛手腕,云淡风轻一句,“你还是堵不住我。”

    冯斯乾笑容玄妙幽深,“宗易,这么有把握吗。”

    林宗易拾起黑子,“没有把握,我就不接你这盘局了。”

    冯斯乾紧随其后也拾起了白子,前者谨慎观摩棋盘,“是一出绝杀局啊。”

    冯斯乾指腹捻着棋子,“一般的局,我不找你对弈。”

    我没想到冯斯乾竟然会下围棋,而且不是浅尝辄止的入门级,是最刁钻的棋路。商场中从不缺急功近利的人,却很少有运筹帷幄但甘于沉淀的人,这意味着清醒和取舍,是人性最难的一环,难怪他面对诱惑的自控力这样强。

    林宗易在棋盘上寻觅着突围的生路,“你对万利有想法。”

    冯斯乾在最边缘的交叉点落下一粒白子,“我早有计划吞掉万利,如今黄尧经营不善破产,是送上门的肥肉,正合我意。”

    林宗易吃掉被四枚黑子包围在中央的白子,“斯乾,想要侵吞它据为己有的,不止你一人。”

    冯斯乾棋局落于下风,表面依然风平浪静,“凭本事。”

    林宗易点燃一支烟,窗子关着,没有一点风,淡蓝色的烟雾被捏成一条狭长笔直的线,凌空而上,然后无声无息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