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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昭王府的马车还是停在了望江楼门口。午时早已过去,走出望江楼的客人反而比进去的多。

    “客人请进,几、几……”周天熠走在最前,伙计不认得昭王只把他当做世家子弟殷切地迎进楼,而当看到走在他身后的秦颂时,就结巴了,“几、几……位?”

    “安排个带窗的小间给我们,再喊伍掌柜过来。”显然,伙计的表现令秦颂不满,望江楼迎八方贵客,从掌柜到伙计乃至账房、庖厨都是训练有素的,今日哪怕是天子驾到,也不该失了迎客时的气度,何况只是来了个她?

    不过秦颂这次大概错怪他了,小伙计来得不久连她都不认得,惊讶到结巴不过是因为见到了传言的主角,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望江楼虽挂在赵老板名下,也只是挂了个名,里外经营都是秦颂在打理,而对外言说则是交给好友秦淮之女历练,理由听上去有些牵强,也无人会多在意这商贾间来来往往的复杂关系。

    “有有有,几位请跟我来。”恢复过来的伙计热情地将几人往二楼引去,并对望江楼今日的特供菜色稍稍做了介绍,试图将功补过。

    “你是新来的?”伙计面生,这段时间意外太多,望江楼给她的报备她还没来得及全部看完,对于这座父亲花了大精力打理过的酒楼,秦颂是非常重视的,因而望江楼伙计的数量被严格控制,有人离去才能有人进来。

    既然这新面孔已被伍掌柜调教得有板有眼了,那旧伙计应该走了有段时间了,秦颂疑惑,以望江楼的工酬待遇竟还有人想离开?

    “小的刚来六日。”

    秦颂点头,习惯性地进入了主人角色,刚想再吩咐点什么才后知后觉想起今日她也是客人,瞬间没了声音,向左看了看正主周天熠,向右又看了看王家兄妹,三人都用一种好笑又古怪的神情抬头望着她,秦颂心虚,立刻调整状态把话圆回去,“上茶,再上两份春斋的点心来,其余的稍后。”

    “客人,春斋的点心已经售罄,您看……”

    “你与厨房说秦颂想吃便是,去吧。”

    “是……是。”

    伙计迟疑着退了出去,走时没忘有礼地带上门,秦颂对自己反客为主妄做安排感到无法自容,安安静静地等着其他人开口。

    周天熠撑着脸侧着头,仍是带着点戏谑地瞥着她,王璀之笑得别有意味,收扇正欲开口,却被王君庭抢了先,“我想吃香芝坊的水晶糕!两位哥哥?”俏皮的声音里满是狡黠,她是明目张胆在为秦颂解围。

    “行行行,给你买去!”周天熠心知今天这是惹了这鬼灵精怪的丫头了,又诚又恳地应声,起身推了把王璀之就往门外走,回头又嘱咐道:“菜你们点着,都饿了,账记我那。”

    “你拉着我去干什么啊?”

    “你没听到是‘两位哥哥’吗,你这亲哥不该亲自去买?”

    “走走走,快去快回!春斋的点心向来供不应求,没秦颂这面子我们还吃不着呢!”

    ……

    两人也没什么顾忌,边走边争,一来一去的对话全落到了小间里两位女子耳中。

    秦颂谢过王君庭后,就对周天熠和王璀之平日的相处表现出了相当的好奇,“他们……一直都是这般?”今日见到的,可与这两人人前的形象相距甚远啊……

    王璀之与自家哥哥秦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那两人议事论事时,常点到即止,心领神会不用多言,可今日,她已见了这翩翩儒雅的王大公子在昭王面前无奈无辜无言了多次,甚至暴跳如雷。

    至于周天熠,这段时间多是与他近在咫尺的相处,也快习惯了这位昭王爷私下时的随意自如和满腹坏水,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意的。

    王君庭点点头,王家与昭王极其有缘,尽管周天熠前些年很少在京周活动,但无论是父亲还是大伯,或者是催之哥哥,都对他青睐有加。王家能在诸华屹立百年,识人的眼光不会差,将来,昭王必成大器。

    “现在正是香芝坊人最多的时候,他们可要好等了。”香芝坊是京周名店,秦颂总想把那家的点心师傅捞过来,至今虽没成功,但功课可是做足了。

    “这就心疼了?不枉昭王殿下最近把整个心都扑在了你身上啊。”王君庭巧笑晏晏不放过拿秦颂好玩的机会,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周天熠最近做谋划的节奏明显慢下来了,想来应该是开始把秦颂和秦家也考虑进去才会这样。

    王君庭是在逐渐长大中才慢慢了解到秦颂与自己的不同,她是第一望族维陇王氏主脉嫡女,生来就会为家族的壮大而献上自己的一切。如今她及䈂一年有余,还未婚配只是时机未到,终有一天,她会身不由己地成为王氏蒸蒸日上的垫脚石,不止是她,王氏所有子孙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