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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颂尴尬地走到周天熠面前,抬头眨巴着眼睛无言地望着他,一副拘束的样子。

    周天熠瞅着她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又不能发作出来,只得随便说了几句放松的话,

    “放心,我母妃只说想见见你。”随即伸手做了个搀扶的动作,

    “上车吧,没事的。”秦颂带着迟疑地点了点头,顺势就搭上了周天熠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令她一惊,她的手明显抖了抖,却被周天熠更有力地握住了。

    她只能在他的搀扶下进了马车,而周天熠在她之后弃了来时的那匹黑马,也进了马车。

    “广寒,出发吧,母妃怕是要等急了。”

    “是。”毕竟是昭王的座驾,秦颂识趣地坐在了侧边的位置上,微微低头抿口,十分安静。

    此时她的整颗脑袋乱如麻,只能通过放缓呼吸调整自己心口那股空洞不安的紧张,可即使如此,心还是

    “噗通噗通”跳得格外深重。

    “秦颂?”周天熠没想到这姑娘会拘谨成这个样子,他虽然在战场叱咤风云,排兵布阵行云流水,却从未有过处理这种事的经历,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只得侧头略小心地观察着她。

    “殿下……”秦颂抬起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同样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咳咳,哈哈。”周天熠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哎,我的母妃不会为难你的,你好歹也相信我一次啊。”他无奈地再次强调,微抬双手表示投降,怎么这丫头每次见着他都这么不自在,那股在他人面前的清冷和自信到底去哪里了?

    “殿下!”秦颂蹙眉一跺脚,语气里有嗔怪的意味,她接下来要见的不止是周天熠的生母,更是四方得了先帝二十多年盛宠的祁妃啊!

    常言道,容颜易老,真心易逝,祁妃既能承那么长久的恩宠,就可见她的手段。

    除了当今圣上和祁妃亲生的三子,先帝的其他儿子都在两年前的皇位争夺里先后逝世,并无强大母族支持的她,在血雨腥风的皇宫里保全了自己的儿子们,无论是偶然还是使了什么计策,这位祁妃娘娘都是个了不得的女人。

    即使不看这些,那么大那么乱的后宫,平安生下一个孩子已是不易,祁妃却护住了膝下的三个儿子,那也是绝对不容小觑的能力。

    周天熠失笑,秦颂每每真实情绪的流露都会在他心中荡起片片涟漪,

    “秦颂,我母妃和宫里一般的妃嫔不一样,你见了她,自然会明白的。”嘴角轻扬,他向她点了点头。

    秦颂疑惑,但周天熠的话确实让她稍稍安心了一点。马车穿过几道宫门停了下来,周天熠侧头瞥了眼车窗外,对秦颂说道:“下车吧,接下来得步行了。”说着,他率先下了马车,又向跟在他身后的秦颂伸出了手,

    “来。”鬼使神差地,秦颂就是非常自觉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借力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一片砖石铺得平整的空地上,四面皆是高墙,望着唯一敞开的那道看不见尽头的宫门,秦颂霎时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坠落感,她的心狠狠地在半空中荡了又荡,空落落的感觉席卷全身。

    置身在这巍峨肃穆的四四方方中,立刻就能感到自身的渺小,她下意识地往周天熠身边靠了靠。

    “保护好自己,这里终究是……皇宫。”似是察觉到了秦颂的小动作,周天熠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又松开,出言提醒道。

    是了,这里是皇宫,是周天磊的皇宫,他们不慎重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酿成大祸,

    “这边,母妃等我们用晚膳呢。”

    “哎?什么?”不只是见个面,还要用膳?秦颂一惊,回神见周天熠已走出了几步,立马跟了上去。

    祁妃所居的寒遥殿很特别,是离冷宫最近的宫殿,因此一路走过去要花不少时间。

    周天熠带着秦颂出现在寒遥殿门口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到了地平线之下,夜幕降临,倒是这清冷殿阁里的几盏明灯,显得格外温暖。

    “母妃,我来晚了。”跟着引路的宫女步入主殿,周天熠恭敬地向侧坐在卧榻上的艳妆女子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