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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尚早,还没到酒吧的开业时间,苏乔安下车看见大门紧闭才想起来这茬事,心里顿时又多了几分火气。

    正欲打个电话将战夜承臭骂一顿,却见酒吧的卷闸门缓缓上升,里层的玻璃门大开着。

    本就是晚上营生的地方,故而装修时花费心思将里面弄得十分昏暗,六点多的光景跟夜里十一二点似的。

    苏乔安狐疑地探头看了一眼,正嘀咕着搞什么鬼,就见酒吧里透出些许暖橘色的光。

    紧接着,四面墙壁上的壁灯也亮了起来,将整个酒吧前厅照得暖烘烘的,透着一股子温馨。

    苏乔安心里的疑惑变大,拧眉不解,手机震动了一下,战夜承发来一条短信:往里走。

    苏乔安莫名有些紧张,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迈开步子走进去。

    进入大门,她每走一步,脚下便像是有什么感应器一般,开出一朵娇艳的玫瑰,比五毛钱特效好看数百倍。

    苏乔安惊讶地低头看,往前走了几步皆是如此。

    心里的火气开始缓慢消弭,她放慢脚步,沿着光影交叠的玫瑰朝着地上的箭头走。

    眼前出现一个精致的木架子,上面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精巧的铂金手镯,缀着一颗苹果形状的钻石。

    旁边附着一张纸条,是战夜承的笔迹:祝一岁的安安七夕快乐,平安长大,不然我就没老婆了。

    苏乔安这才发现,盒子底下有她一周岁的照片,咧着嘴笑得不见鼻子不见眼。

    她勾起唇角,鼻子突然有点酸。

    又往前走了几步,第二个盒子里是一个手工迷宫,一个小人焊接在出口,一颗钢珠从入口放进去,九曲十八弯后一定会和小人相撞。

    照例有苏乔安两周岁的照片,这次的字却是在照片背面:祝两岁的安安七夕快乐,跋涉的香客为遇见神明,而我只想在终点看见你。

    一路走,一路都是礼物和照片,苏乔安终是流了眼泪,又哭又笑。

    她慢慢走,似乎跟着自己重新成长了一遍。

    十岁的档口,一把小提琴安静地躺在木质盒子里,照片是战夜承从苏家拿走的那张。

    他的笔迹有些重:祝十岁的安安七夕快乐,对不起,没有早点遇到你。

    苏乔安抬手抚摸着琴弦,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上面,“傻子。”

    她今年二十六岁,便有二十六份七夕礼物,每一样都用心良苦,击中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二十四岁的盒子里是演出门票,那是除了她老师外,她最喜欢的小提琴家。

    二十五岁,他给了她两份定制航程,世界各地,说走就走,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们都可以得到最好的招待。

    二十六岁的今天,简单的架子上托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不是他误打误撞买的“晨昏”,而是找了巴黎知名设计师亲手设计的“偕老”。

    高级定制的戒指盒上,印着一排细小的字:欠你一场世纪婚礼,罚我让你幸福一生。

    苏乔安站在那儿,泪光盈盈,紧紧咬着唇瓣,这才发现,她已经到了包厢门口,而包厢的房间号是“5257”。

    一定又是那家伙胁迫贺浚霖改的,她想。

    包厢门缓缓打开,一身黑色礼服的战夜承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满目柔情。

    他可真适合黑色,像暗夜里的帝王,尊贵无双,俊美无俦。

    他和苏乔安对视良久,单膝跪下。

    “你常说我不懂浪漫,没有情调,我都认,所以连求婚也如此笨拙,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