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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清念疾步来到邻街街首,上了第一户的台阶,拿起门环不停地敲打着大门,出来的是个守夜的小厮。

    袁清念神情急切,上来就拉着小厮的手臂说道:“走水了,快快喊你主人起来。”

    小厮闻言,惊慌的往外探头举目一瞧,只见隔壁的火势嚣张,眼看这就要往这边烧来了,吓得他撒腿就往里跑,口中大声惊叫着,“走水了,走水了”

    如此反复,她几乎把整条街的门户都喊起来了,只有一处名为武宅的门户,无论怎么敲都没人来开门。

    一避灾路过的老妇人好心提醒,“女郎,你别敲了,这里面只住着一个小酒鬼,他怕不是又喝酔了,这才没听到敲门声。”

    老妇人说完无奈的叹了叹气,摇着头逃就走了。

    袁清念环视了一下周围,见街上的人都忙着逃命于是趁人不注意,来到围墙边上跳起用脚踩着隔壁墙壁借力跃进了武宅。

    “有人吗?”

    袁清念边观察边喊,见一处厢房亮着光,于是快步走了过去,门没关,她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一走近,只见一个少年郎正蜷缩的躺在地下,她抬眼仔细一看,那少年郎身形消瘦,五官挺立,倒是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她再走近瞧瞧,顿时惊叫了起来,“小晏!”

    她慌忙过去拍了拍少年郎的脸,声音沙哑的喊道:“小晏快醒醒,小晏,小晏”

    “阿念。”

    早已完成任务的容子殊久见袁清念不归,担心她有危险,于是也跟着找了过来。

    袁清念一见到容子殊来了。马上拽着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过来。

    “快,帮我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也叫不醒。”

    容子殊见她眼带泪光,言辞急切,知道她跟这少年肯定认识。

    于是伸手帮少年搭了搭脉后,安慰的说道:“放心,他只是喝醉了,先把他带出去吧。”

    于是容子殊将武晏背上和袁清念,阔步走了出去。

    刚出到巷口,储郎君就带着士兵过来救火了,本来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变得井然有序,士兵有的疏散人群,有的带队到江边取水救火。

    人群中,袁清念一眼就认出了储郎君,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郁。

    “怎么了?”容子殊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只见一群士兵在忙忙碌碌。

    “没什么。”袁清念向他淡淡一笑,一转头却已经发现储郎君不见了。

    凶猛的火势慢慢地稳了下来,袁清念和容子殊回到乌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一早,收到消息的宋世仁带着一对护卫浩浩荡荡地来到了私宅外,储郎君的官兵正把烧焦的女尸一条一条的抬出按顺序排在门前。

    宋世仁一到场,他的护卫就一窝蜂的冲上去想把女尸抢走。

    “你们干什么?”官兵大声呵斥着上来把他们拦住。

    “一边去。”护卫行事猖狂,撸起袖子就推开了官兵。

    两对人马你推我我推你的,一边举着刀,一边举着棍,互相不让的对峙了起来。

    旁边的群众一下子围了过来,交头接耳的看起了热闹。

    “哪里来的土匪,竟敢殴打官兵!”储郎君从官兵身后出来,站到了宋世仁面前。

    宋世仁笑嘻嘻的拂了拂储郎君肩上的烟灰,低声道:“储太尉,通融一下,我不过是想把我私宅奴婢的尸体领回去好好安葬而已。”

    说着将一沓银票偷偷往储郎君的手上塞。储郎君一侧身手往后一背,宋世仁就塞了个空。

    “若宋尚书是想领回奴婢尸体大可等到衙门处理完此案,然后拿身契来领便可,何须让人来抢如此下作。”储郎君冷着脸,不留情面的说道。

    宋世仁见储郎君不肯让步,又大庭广众出言羞辱,气得满脸红绿。

    肥吨吨的手指着他就骂道:“一个小小的太尉竟然如此放肆,竟敢不把当朝的尚书放在眼里,你该当何罪。”

    “堂堂大朝尚书行事猖狂,当街殴打官兵,你又何曾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储郎君瞥了瞥他,不客气的指责。

    他手一挥,喝道:“把尸体给我带回去,出官榜让人来认尸。尚书大人若认为本官有错,大可到圣上那去参我一本。”

    宋世仁被气得手脚发抖,指着储郎君半天说不出话,几个护卫合力就把他抬了回去。

    很快,弹劾宋世仁的折子就递到了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