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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风起,带动云鸿,强行斩断了与大圣遗音之间的感应,终于在竹林深处追上了愤怒的欧阳然。欧阳颜提气纵跃,将身子横在了他面前。见他脸色涨得通红,眸中都带有一丝煞气,赶忙道:“然弟,你听我说!”

    欧阳然见状,愤怒道:“好狗不挡道,你给我让开!”

    “然弟,你冷静一点好吗?”

    “怎么冷静?父亲明明是偏心,他就是偏袒你,只因为你是长子!”

    欧阳颜道:“弟弟,父亲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欧阳然冷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我当真不如你?”

    “不不不,不是的……”

    “哼!算了,我不跟你说,你和父亲是一道的。我只是个次子,永远比不上你。大圣遗音我也不要了,武道我也不练了,琴技我也不学了,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不管了!”

    见他这样,欧阳颜叹了口气:“然弟,你已经十五岁了,怎么还这般倔。”

    “我生而如此,死也改不了!”似乎是说完了该说的话,发泄完了心中的怒火,欧阳然不想再与哥哥啰嗦。见哥哥挡在身前,他干脆换了个方向,快步离去。

    欧阳颜高喝一声:“父亲偏袒我,我也可以偏袒你!”

    欧阳然脚步一滞,似乎被这话触动了神经。转过身来望了大哥一眼,问道:“这件事是父亲决定的,你怎么偏袒我?难道你要忤逆父亲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喜俗物,这琴难得高雅,我不与你争。”

    欧阳然一惊,反问道:“什么?”

    欧阳然道:“三个月后,父亲带兵出征西番。此次出兵,少则三年,多则十载。等父亲走后,我便将此大圣遗音暗地里赠送于你。但是对外,此事不可宣扬,你能做到吗?”

    听到哥哥为了满足自己,竟忤逆父亲的意思,欧阳然也被触动了。

    他思索半晌,点头道:“那好,一言为定。”

    看着两兄弟和好,云鸿心中宽慰许多。不过他也有一些担忧。欧阳颜如此宠爱弟弟,所谓惯养忤逆儿,同理也能惯养忤逆弟。对于欧阳然的蛮横,云鸿不觉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云寒。他们两的性格,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问题令云鸿百思不解:欧阳府和儒门到底有何关系?

    欧阳颜为何与虹颜生得如此相似?是意外巧合,还是冥冥天意?

    正思考着,眼前的景象被一抹水汽笼罩。一晃神,时间飞逝,冬去春来。方才还是大雪纷飞的欧阳府,此刻已经冰消雪融。正值早晨,一抹明媚的眼光将大地晒出一片暖意。

    历经三次变换,云鸿意识到,自己应该没死。自己本是在雁荡山大龙湫与九幽教主恶战。却因为某种奇异的力量陷入了一段特殊的时空,这段时空好像是某人的前尘。但这段过往之事又与他无关,所以他只能以旁观的角度去审视。

    就在这时,前方的山亭中传出一抹琴声。

    一阵风起,将云鸿送到熟悉的西山亭前。

    阳光明媚,滋润着山中几株盛开的梅花,艳而不妖。欧阳颜端坐亭中,静静地望着雪击红梅,撩拨起手中清贵的古琴。那柔和温婉的琴声,与风摇翠竹的自然之语相互交响,一片安祥。

    一曲方终,山下,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走了过来:“大哥真是好雅兴,父亲即将出征,你还有闲情在这里弹琴!”

    “你怎么来了?”他急忙起身,邀他来亭**座。

    因为大圣遗音的继承问题,这两个月来,两兄弟的感情一直不和。虽然欧阳颜答应了弟弟,等父亲出征后便将大圣遗音赠予他。不过月前在大庭广众下,父亲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将此琴交给了欧阳颜,并一再嘱咐不可交付他人。当时欧阳然也在场,听闻父亲所言,心中一口气始终咽不下去。

    欧阳然坐下后,望着石桌上的大圣遗音,不觉心念颤动,提醒道:“后日父亲就要出征了。”

    欧阳颜明白他的意思,便道:“你放心,为兄说话,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欧阳然皱了皱眉。

    这两个月,他虽与哥哥没有来往。但一直在暗地里派人打听哥哥的一举一动。听闻这些日子,他日夜练琴,心中总觉不安。既然他要把大圣遗音让给自己,为何又要拼命的练习?难道他临时反悔了?种种疑惑涌上心头,终于他决定在今日向大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