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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钟楼第一声敲响时,谢善行也在自己生物钟的影响下醒了过来。

    第一声、第二声……第六声,钟声消失宣告他的赖床时间结束了,谢善行睁开双眼,同宿舍的另外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动静。

    正常的早自习其实是七点半,不过尖子班的学生一向争分夺秒的学习,所以基本七点就已经全部到教室了,谢善行虽然留在二班,但也习惯了和舍友们一个作息,养成了钟楼响过就起床的习惯。

    然而昨天下午受的伤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而好转,痛感反倒随着他起身变得更加明显,就连四肢也透着运动过度的酸疼与乏力,后背的伤更让谢善行第一下直接没能成功从床上坐起来。

    他只能先侧过身子,用手肘撑起半边身体,再扶住床沿的护栏缓慢起身,尽量避开受伤的地方用力,这怪异的姿势吸引了对铺舍友的注意。

    “你怎么了?背疼吗?”

    谢善行对他摇摇头,“没事,可能昨晚睡姿不太对,腰有点不舒服。”

    由于昨天下午的事太过离奇,他也不好和舍友讲自己受伤的原因,所以就没让他们帮忙上药,现在因为不听医生话,“自食恶果”了。

    对床的舍友则有点懵,睡姿?就谢善行那可以保持一晚上不动的“入殡式”睡姿,也会造成腰疼吗?他疑惑的眨眨眼,不过见谢善行神色如常,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能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对方换过睡觉姿势,只是自己不知道吧,这样想着,他没再多说什么,起身下了床,拿着自己的脸盆去水房抢洗漱位置了。

    等三个舍友都离开后,谢善行才慢吞吞下床,其他人洗漱完回来的时候,他也感觉身体传来的疼痛感在渐渐变轻,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急着去教室,所以在舍友准备等他一起去食堂的时候,谢善行拒绝了,毕竟他还没洗漱,没必要耽误他们时间。

    “那我们先走了。”

    舍友早习惯了谢善行独来独往的性格,只是出于礼貌问上一句,既然被拒绝了,他们也不强求,结伴离开了宿舍。

    谢善行不准备去水房人挤人,让自己伤上加伤,所以干脆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翻出手机看看有没有许晓新的消息。

    结果他刚解锁,就有电话打进来,是许晓新,谢善行立马接通。

    “谢哥!”

    电话那边传来许晓新活力满满的声音,似乎完全没受昨天那件事的影响。

    “你出宿舍了吗,我在你宿舍楼门口等你。”

    谢善行本来准备问问他身体情况,转念一想,人已经在楼下了,他干脆回道:“等我几分钟,马上来。”

    楼道里动静已经很少,估计是人走的差不多了,谢善行放下手机,到水房清洁个人卫生。

    水房里果然只剩三三两两的人,匆匆来又匆匆离开。

    即使是盛夏,早晨六点的水依然透着一股能让人瞬间清醒的凉意,谢善行看着清澈的水流在指尖滑过,目光突然凝住。

    他猛的关掉水龙头,将手举到自己面前,晨光顺着窗户攀进来,落在他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逆着光,是近乎透明的粉,泛着健康的色泽。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能让手控们疯狂心动的手,却让谢善行如鲠在喉,他顾不上还在水池里的脸盆,快步跑回宿舍拿起手机,纯黑的主界面上清晰显示着两行白色的字体——

    06:22

    星期四

    是第二天了,谢善行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让怦怦乱跳的心脏回归正常,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伤痕全无的手依旧让他心生不安,他的愈合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还有身上的伤,本来谢善行以为是痛久了麻木了,现在却感觉是真的好转了很多。

    伤势愈合速度明显不正常。

    谢善行的手指停在备忘录图标上,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也许,自己在水房那个突然生起的念头是真的,他其实已经循环了好几次星期三,而区别只在于,许晓新这次没有从天台跳下去。

    看着备忘录里的数字,谢善行吐出一口浊气,他想,他知道那些被抹去的内容是什么了。

    陈老师说,知道的越多,却发现自己无力改变时就越痛苦,但他现在,算不算成功改变一点了——